“你小子,脑瓜子真不赖!你难道能料敌机先?你说没玩过酒令,要我教…你蒙你大哥的吧?你看我才赢了几回,你小子都超过我了,有你这么厉害的吗?不成不成,你得继续跟大哥比划,让大哥我把这场子找回来!”
云景话语气冲冲的,好是不忿,可悟平听得出他这大哥不是真的不忿,他看他急躁躁的、却非暴怒易躁,而是实打实、不加掩饰的真性情,他心中对此尤是欣赏,手横着平展,摆出个“请”的姿势,面上已不自禁带了笑意,颔首道,“好啊,但且大哥愿意,小弟奉陪到底。”
“好”云景拿手指指他,大像怕他反悔一般,说道,“你说了奉陪到底,你可不能抵赖,待大哥我拿出真本事,打你个稀里哗啦。”
“哈哈,大哥不要伤了和气,可千万要手下留情,给小弟留些颜面才是。”
…
一会儿功夫,混搭着酱肉花生米等下酒菜食,悟平与云景又分喝了二坛,途中再唤来伙计、新上了个三四坛,酒菜均是不愁。
悟平今夜没得那些琐事、做了自个的客人,再与云景聊得畅快,不由酒醉人醉,脸上红云不知何时已飘飘然蔓了几朵。
“嗝~”
他抱着酒坛子软下身趴在桌上,满足得打上个嗝,眼皮耷拉盖着,好不慵懒、怡然,已是很放松愉悦了。
又看他张了张嘴,忽开口出声道,
“大哥,小弟与你说,小弟近些日来十分苦恼,不知怎的,心底总觉着悲哀怯懦,可又好像…好像怯懦之余又感到十分幸福,哎,恼得小弟啊~,实在不知如何是好了。”
悟平说得面有苦色,云景听他说法、瞧他神色,立便问他道,“哈~,什么烦事,这样苦恼着我的秦贤弟?”
他那话亦打着几分醉腔,“嗝”放了个气嗝出来,二人喝了不少酒下去,均生了醉意,可云景自还是比悟平清醒得多。
他待顺过气嗝,续道,“不嫌弃大哥的话,就与大哥说来听听。大哥虽是粗人一个,可也还经过、经历过不少,兴许能给小弟些建议。”
悟平迷迷糊糊回道,“大哥,大哥说的哪里话。大哥不嫌弃我,我就已求之不得了,便与大哥说说。正不知与何人说呢,憋在心底十分难受。”
“…不怕大哥笑话,”却见悟平方要说到正题,就已开始局促腼腆、耳根烧红,一副小媳妇模样做派。又见他忽而坐端正起来,手微捏着衣角,停滞须臾,道,
“小弟这二三日…好吧,不止二三日,是近十日来。
近十日,小弟总是止不住想到一人,吃饭会想,走路会想,做事会想,乃至梦中,都时常盼着与之相会,小弟…哎,小弟…”悟平说到这里,直羞涩得说不下去了。可未尽之意,已如剥开层层迷雾,现出了七八分模样 。
云景在旁干看着他这般难为情之状,不由呆呆傻傻,脑袋都一时为之短路,料不到他这小弟会有这般如女儿家、乃可称得“娇羞”的一面。
再须臾过后,头脑才正常运转,待得一会儿功夫,云景立马明了了、爆发出阵山洪般的大笑,寥寥几声笑过,又即说道,
“贤弟必是读了许多书,才会说话这样文绉绉酸溜溜,婆婆妈妈拐弯抹角。你这有什么恼的?依大哥看,你这烦事再简单不过了。
你是喜欢上了哪家的姑娘吧?”
悟平不答,只是脸跟着越红,头也埋低了些。
举动已然证明一切。
云景瞧他这副模样,哪还需再多说什么。他自己尚未成家,也还是头次遇到这样的事,感到有意思之时也乐意成人之美——若能促成件好事,自也不失为功德一件。
撮合说媒,怕是从古至今、人们均乐意做的好事了。
遂云景拍去悟平后背,爽朗道,“哈哈不用问了,你必是喜欢上了哪家的姑娘!”
“…大哥说的是。小弟,小弟确是好像喜欢、上了谁。”
苏语的身影现在脑中,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悟平压抑不住得心动。他能感到自己脸上发烫得惊人,不禁更是埋首,蚊子嗡嗡般得哼哼,心道自个现在、一定脸红得能掐出血来了。
“啪啪”却悟平突狠狠用双手拍了脸去,拍得生响,讶异得喃喃自语,
“我也不清楚,依我的情况,不当喜欢谁才是。可我偏偏,哎…大哥啊大哥,你何要如此挑明了说,难道不能容小弟我含蓄些?小弟生平第一次,很是,很是难为情啊~…”
他不知为何埋怨起自己的不争,又转而将矛头指向云景,怨起他的直白来了。云景自不将那“怪责”当回事,他饮了口酒,微眯着眼凑近悟平,“戏谑”道,
“与大哥说说,是谁家的姑娘~。可是祁州城的?大哥我虽不是祁州人士,可也在祁州城呆了许久,认识些人,贤弟心仪的姑娘若是祁州城的,与大哥说说。大哥让人给你打听打听。也叫大哥瞧瞧大哥那未来弟媳是什么样的。”
云景说得私密,许是顾虑秦晟脸皮薄、挂不住,此事亦不宜为外人所知,遂低声言语似在说悄悄话一般。
悟平只幽幽叹息了声“哎”,晦涩苦笑道,“我也不知她是哪里人,可她于小弟我,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悟平吐露了一句便不愿再多透露什么。他跟着起身,脚步微有些虚浮、身子稍稍摇晃,打开房门站在廊道上靠着围栏,抬头遥往五层望去,云景跟在他身后随同他一块儿,顺着他望去的方向同样远望,见他这位小弟并不说话,一会儿又见他垂下头,默然返回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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