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战几十年,李世民虽然在身手上逊色于秦琼、尉迟恭等人,但眼力却相当不俗。
刚刚长孙决这一招,在他看来就完全不逊色于巅峰时期的秦琼秦叔宝!
不过此时情况特殊,他按捺下心中的震惊,继续静静地看着。
长孙决没有再开口,把手shen向孙思邈,
孙思邈会意,将消过毒的小刀递给了长孙决。
长孙决右手捏住小刀,在李承乾脚踝处轻轻一划,鲜血缓缓流出,其中似乎还夹杂着一些碎骨。
他双目一凝,以手中小刀将嵌在血ròu筋络之中的细微碎骨一一挑出。
李承乾的依旧睁着双眼,面色苍白,满脸虚汗,但神情依旧淡然,让一旁暗暗观察的李世民都惊叹不已。
很快,长孙决挑完了碎骨,左手轻轻按上胫骨微端,眉头一皱,低喝道,
“锉刀!”
孙思邈神情一肃,将一把纤细的微型锉刀在火上烤了片刻,便递给了长孙决。
长孙决抬头看了李承乾一眼,李承乾微微点头,示意他继续。
长孙决左手按住李承乾右脚,右手持锉刀开始为他修正骨型。
“呲呲”的摩擦声响起在寝殿之中,随侍的宫女已经不忍直视,纷纷转过身去,
李世民亦牙关紧咬,却强迫自己认真看着长孙决的动作,眼睛都不眨一下。
李承乾双手死死抓住锦被,手背上青筋暴起,双眸之中也有血丝逐渐炸裂开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长孙决终于停下了动作,将锉刀递还给孙思邈,淡淡道,
“止血药,针线!”
孙思邈连忙递上。
长孙决在伤口上洒满止血药末,左手握住李承乾右脚微微一抬,
一声“咔嚓”轻响,耻骨接上,李承乾却又是闷哼一声,险些痛晕过去。
长孙决却是没有理会,取过针线,开始缝合伤口。
片刻之后,长孙决缝合好伤口之后,长出一口气,笑道,
“手术结束,一切顺利。
殿下自今日起开始在软塌之上休养,一百五十日后,自然恢复如初!”
李承乾脸色一片苍白,却还是勉强笑道,
“多谢子义了……”
李世民也长出一口气,笑道,
“有子义此言,朕亦可无忧了!
快去清洗一下吧……”
长孙决看了看自己双手血迹,笑道,
“殿下此次失血颇多,还请孙道长开个补血培元的方子,稍作滋补……”
孙思邈颔首道,
“理该如此!”
正在此时,李云忽然站在寝殿门口张望殿内。
李世民眉头一皱,
“进来说话!”
李云进殿,朝李世民施礼之后,禀报道,
“陛下,殿下,宿国公在东宫门口求见。”
李世民笑道,
“这老货倒是有心……
宣他进来吧……”
洗完手的长孙决笑道,
“受不了他了,我的医术他还不相信么?
当年为了救他,我可是把他开膛破肚了的……”
李世民眉头一挑,微笑道,
“这他倒是从未跟朕讲过,子义不妨说来听听……”
谁料他话音未落,就听到一阵“锵锵锵”的急促脚步声响起,
程咬金竟然不顾礼数,径自闯了进来!
要知道,这可是太子寝殿!
程咬金身为外臣,如此未经通禀就闯了进来,是会被御史台那帮御史qun起而攻的!
李世民倒是熟知程咬金的脾气,只道他一时心急,笑骂一声,
“老匹夫实在无礼!
难不成还怕朕把子义吃了不成?!”
程咬金抱拳躬身一礼,道,
“陛下恕罪,老臣找子义有急事……”
李世民只道是他们二人的私事,也不以为意,笑道,
“你们两兄弟自去叙话,朕还有公事要办,先行回宫了……”
他转身看向李承乾,温和笑道,
“高明且在塌上好好休养,务必要听孙老神仙和子义的话,不可妄动!
朕和观音婢一有时间就会来看你的……”
李承乾躺在塌上,勉力笑道,
“儿臣遵旨!”
李世民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多礼,这才摆驾回了太极宫。
长孙决瞥了程咬金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什么事情能把你这个老妖精给急成这样?
如此冒失的闯进太子寝殿,你也不怕被人弹劾?”
程咬金没发作,反而疾走两步,凑到长孙决身边,低声道,
“刚刚在府中收到飞鸽传书,长孙绝看过之后,面色大急,让我立刻找你回去……”
长孙决剑眉一扬,问道,
“那只信鸽是什么颜色的?”
程咬金想了想,道,
“通体雪白,无一丝杂色,唯双脚鲜艳如血!”
长孙决双眸一凝,径自往殿外走去,
“老牛鼻子,我有急事要办,太子殿下交给你照顾了……”
李承乾一愣,看向程咬金,
“宿国公,子义为何走得如此匆忙?
孤虽然和他相交不多,但也看得出他不是一个急性之人啊……”
程咬金苦笑一声,拱手赔礼道,
“殿下恕罪,子义家中有些私事,颇为紧要,所以急着回府……”
李承乾想了想,突面色古怪的问道,
“该不会……又有不开眼的人调戏了子萱吧?!”
程咬金一愣,随即无奈笑道,
“自从上次张文雄一事,这长安哪还有人敢招惹子萱?!
殿下勿忧,的确是一些私事……
老臣这就回去帮子义料理……”
李承乾点点头,笑道,
“宿国公慢走,高明腿脚不便,就不远送了……”
“殿下请好好休息,老臣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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