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手从他肩上越过，撑开的银蓝结界挡住了那道光。
“用别人的身体装什么好人呢？”
强行神降的耶和华瞪大了眼，下意识地转头看去。
“嘛……借我点能量恢复了啊。”说着借，压根就没等耶和华同意的青年他握起了拳，话音刚落，就已经把那束能量全部压缩一口咽了下去。
“等！”没能来得及制止的耶和华就是眼睁睁看着对方的伤口忽然愈合了起来，“……究竟是怎么回事？”
“过分了啊，把我这身衣服弄成这样。”浑身上下破破烂烂却也没精力休整的沙哈尔撇了撇嘴，看向了路西法。
青年挑了挑眉，丢了身衣服扔给他。
“我的。”
“谢了。”
毕竟尺码一样，所以相当合身，就是耶和华看到这情况相当不高兴的样子。
“……搞什么呢？”威尔松开剑，对方身上的窟窿大半都是他用剑戳出来的，“那家伙呢？”
“回去了？”
“太敷衍了吧？”
“敷衍就敷衍呗。”差点就真死翘翘的沙哈尔耸了耸肩，“要是结界没破，我怎么都能拖到内部纠纷搞定的。”
弄破结界的小姑娘：“……”
靠，你说的别管，是真别管啊？！
然而她现在因为身体的神经连接彻底断开，并不能操控这具身体冲上去揍他一顿。
“乖哈乖哈。”摸摸圣裁和圣罚的脑袋并被圣裁怒视着打掉后，沙哈尔一个踉跄，就是跌进了急忙接住他的圣罚怀里，勉强咧了咧嘴，“我说啊，好歹身受重伤还硬抗神罚的，能不能别真当我没事啊？”
“我！你！”圣裁气急，却又死死憋了回去，刚想开口道歉，就是见他眼一闭晕了过去。
“沙哈尔？！”
……
“？？？我幻听了？”兀地从床上坐起身的少女龇牙咧嘴，“耶和华是不是傻了，炽天使的身体怎么可能会被神罚弄死，竟然还搞得像我真要死了一样。”
“嗯？”一声十分危险的尾音上扬，使得朝仓千夏打了个哆嗦。
“……哟？”讪讪扭头看过去的朝仓千夏弱弱地抬手打了个招呼，“我回来了？”
日哦太宰治你看你干的好事。
一直坐在床边的冲田总司静静地看着那双黑眸，语气平静：“虽然我怀疑又是我的错觉，但我姑且还是问问。”
“你刚才是不是消失了一瞬间？”
朝仓千夏放下了手。
“……对。”
“为什么？”
“和别人打了一架，消耗的能量超标，下意识从这边调走了。”或者说，为求自保，把所有能够调用的空间能量在那个瞬间全部抽调了。
玛雷指环现在大概全碎了。
“现在呢？”
“嗯……没事了，大概。”朝仓千夏伸手握住了原本就放在床单上的那双手，微微用力，“看，我好好的。”
自那个人偶出现，被告知目的后眼睛就再也没眨过的冲田总司感受着自手心传来的力量，有些恍惚地眨了眨眼。
“总，总司？！”朝仓千夏惊得都破音了，却被对方抱进了怀里。
活久了真是什么都能见到了，那个冲田总司也有真哭的一天啊喂？！！
这里不是什么现实世界其实还在精神空间里吧？
脑海中飞速吐槽对方的少女默默抬手拍了拍他的背。
“我好好的呢。”
“……”
“好吧，那换个，现在撒娇会让加州怀疑人生的。”
“我才不要管他。”嗓音里带上浓重哭腔的青年闷着声道，“明明说好了要活下去的。”
“……对不起。”
“我不要听这个啊！你的命是我的吧？！”死死攥着对方衣服的冲田总司低喝道，“别擅自就拿命去赌啊！”
面对加州清光默默合上的门，放弃撒谎和辩解的朝仓千夏闭了闭眼。
不拿命去赌，她该拿什么试？
明明是最稳妥的路，却还是会因为各种变故出现意外的情况下，她还能怎么做？
但不管如何……
“我没打算拿命赌的。”
“我不信。”
“是真的，但话虽这么说，也不是我能控制的。那次归那次，这次……如果不是意外，我是真没准备去死的。”
“意外？”
“……”
一声一声地听着对方的心跳声，总算把自己的意识拉回到朝仓千夏这一身份上的少女在沉默了许久后，终是哑声道：“我跟你说过的吧？朝仓千夏和雪村千夏的生活差别太大了，大到让我觉得我几乎找不回那个朝仓千夏，这种害怕让我选择了杀死雪村千夏。”
冲田总司沉默地听着，他意识到对方终于是打算告诉他一些事了，换言之，她是真的打算看开了。
“可最后，我终究是让这双手沾满了血。”
“然后我见到了那个和过去一点都没有差别，一直要求我当个好孩子的人。”
“为什么没有早点出现呢？”
“为什么我会对她心生怨恨呢？”
“然后我意识到了。”
“我再也回不去了。”
“我没脸见她。”
“我甚至连站到她面前的勇气都没有了。”
“太害怕了。”
“她一旦知道我做了些什么，会用什么样的眼神看着我……”
“我怕到想都不敢想。”
“我明明……希望她能以我为豪的。”
她的声音里带着深切的遗憾和痛苦，却没有任何的哭腔。因为在自己的世界里，源源不断自身上流出的鲜血早已把沙哈尔所有的眼泪都冲刷殆尽了。
如果那个自己没来，他的确会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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