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f……中也？！”
原本看起来松了一口气的朝仓千夏因为莫名其妙出现在她定好的坐标前的中原中也瞪大了眼，两人现在距离就是面对面只剩五厘米的情况，她身后还背着个太宰治，手里还拎着个因为法则传送点定在天国而被圣灵力击伤导致旧伤发作昏迷了的顾止。
跟着太宰治跑过拐角却发现人不在了，一眨眼人又冒了出来的中原中也表示自己有点懵。
就是见朝仓千夏受到巨大惊吓那般连忙往后退了三步。
少年有点不自在地偏过头，却是问道：“你没事吧？”
“有。”差点因为空间能量把中原中也截成好几块的朝仓千夏给顾止把了一下脉后脸色微沉，“帮个忙，把我身后那个牛皮膏药撕下来。”
太宰治撇了撇嘴：“我都被闪瞎了，你怎么也不看看我？”
“瞎不了，”在那个瞬间被抽走了光元素核心导致同样被天国结界袭击了的朝仓千夏咽下口里泛起的腥气，“你又不是魔物。”
不就是大晚上一下子变大白天吗，亏得他这都能夸张起来。
……不成，先前给小白的药就是她剩着的全部了，要除心魔也得以后找材料炼了，现在的当务之急要先把顾止的伤势稳定下来。
握住对方的手源源不断传输灵力的朝仓千夏又急又气，却不知能怨谁。
得找个地方疗伤。
希瑞尔之前说什么来着？
哪里能够疗伤？
她现在该干什么？朝仓千夏该干什么？
伤势稳定不下来，顾止要是死了的话该怎么办？
这个时候死了的话……
“冷静一点。”半跪在地的朝仓千夏面前蹲下个人影，温热的手牢牢按住了朝仓千夏越发显得冰凉的脖颈，眉心相抵之际，青年轻声道，“千夏，冷静下来。”
神色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就变得惨白一片，嘴唇都似在冷得打颤的少女恍惚的眼眸终于有了聚焦。
“总……司……”近乎于气音般的声音溢出，她这时才意识到自己回来了。
“这个人还没死，”冲田总司说得很小心翼翼，“是你的话，只要冷静下来，一定就有办法的。”
就像他当初被风间千景打伤时那样，又或者是新选组面临强敌，步入必死局时那样。
每次遇到相似的情况，这个人周身厚厚的冰就会散发出更强烈的寒气，却也变得一触即碎。
“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可真是让人开心不起来。”朝仓千夏扯扯嘴角，被雨水淋了个透心凉的少女看起来狼狈极了，“帮个忙，我得找个安静的地方帮他治疗。”
“毕竟我是病人嘛。”冲田总司说得理直气壮极了，却还是配合得把这个白了头的青年架了起来，“就这个房子里？”
“可以，”朝仓千夏闭了闭眼，对着回到她手腕上的希瑞尔说道：“希瑞尔，帮我和研二说一声，今天我得很晚才能回去。”
“我明白了。”屏幕一闪而逝，响起小姑娘略带担忧的声音，“需要我告诉贝利亚吗？”
朝仓千夏现在的状况，和先前那个时候十分接近。再加上还要给顾止疗伤的话……
“不用，他知道情况的。”毕竟不管怎么说，还是订了个比较牢固的契约的。
死之前吃掉不就好了？
闭嘴。
反正他说了他要跟来的，像爱歌那样。
闭嘴。
别闭嘴不闭嘴的了，就算我把嘴巴闭上，想吃了他，也是轻而易举的，你以为你现在在做什么？
……
话又说回来，你是谁？这是我的身体吧？
冷不丁的，她出现在了漆黑一片的虚无之处，布满裂痕的镜面那一头，雪白的背景中站着个孩子。
浑身都是伤疤和冻疮，双脚和双手冻得通红皲裂，金砂般的发丝被冻成冰的泥水弄得乱糟糟，看起来难看极了的一个孩子。
那双空茫茫的金色眼眸透过一小块镜面看了过来。
那双眼里什么也没有装下。
他实际上什么也没有看到。
只是站在破碎了的镜子面前发着呆。
然后，他咧嘴笑了起来。
轻声问道：“疼吗？”
镜子的另一面，黑发少女兀地跪倒在地。
她低声喃喃道：“疼啊。”
他似是终于看到了对方，歪了下头，脖子处却是忽然裂开大口，头颅悬而欲坠地挂在了那里。
一无所觉的男孩嘴巴开合着，只能发出毫无顺序和意义的声音。
可少女还是听懂了。
“哪里疼啊？”
随着询问一并带来的，是消失一只脚，重心不稳。
“哪里疼啊？”
是消失一条手，鲜血喷涌。
“哪里疼啊？”
是腰椎断裂，跌到在地。
“是肚子吗？”
肚子上被钻开一个小小的洞，五脏六腑都被吃了个一干二净。
“是肚子吗？”
头颅落地滚了几圈后依旧看向那面镜子的男孩嘴巴开合着，质问着。
“不是吧？”
和他此时的处境一模一样，却还是靠着那面镜子维持了平衡的少女俯视着那个头颅，无法再借助声带发声的她的声音响了起来。
“不是啊。”
“哪里疼啊？”
“我不知道啊。”
“那疼吗？”
“疼。”
“那就够了吧？”
“……”
“你是谁？”
极为相似的两双金眸对上了，一双无喜无悲，一双充斥泪水。
待到其中的一双金眸恢复原本的颜色后，黑发的少女抬手，在砸破镜面的那一刻跌入了那个冰天雪地，小心翼翼地把金发男孩抱在了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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