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朝仓千夏直视着眼底带着些许忐忑的少年,声音清朗平和,“莫德雷德是亚瑟极为骄傲的孩子,这是我不会否认的事实。”
凭一己之力能在十岁之时便靠着战功加入圆桌骑士团,他无疑已经足够出色。
虽然赫莱尔因为怕对方年轻气盛不懂遮掩,暴露身份导致出乱子而时刻注意着敲打对方,但毋庸置疑地,他的确以莫德雷德为豪。
冷不丁地魔力震荡起来,原本似乎有点呆滞的莫德雷德把自己的头盔带上了。
在这个瞬间不过堪堪看到对方眼睛微红的朝仓千夏有点犹疑,就是听对方闷声闷气地问道:“有多骄傲?”
少女茫然地眨了眨眼,思考起该用什么作为度量。
“嗯……”她沉吟一瞬,打了个比方,“硬要说的话,在你被授勋为圆桌骑士的时候,开心得就像是当初看到阿尔一个人成功打败伏提庚的时候吧。”
哪怕在那之前经过了计算,得到了准确的结果,也还是有过担忧,有过顾虑。
但这些,都在最后得到结果后化作了宽慰的自豪。
莫德雷德转头瞅了嘴角挂着欣慰笑容,现在呆在那里的阿尔托利斯一眼,又是把头扭了回来,不乐意道:“我又不知道伏提庚有多厉害。”
朝仓千夏有点头大:“那再直观点的话……那一天亚瑟心情很好。”
似是回想起了什么,她的眼神柔软下来,嘴角带上了些许飘忽的笑意,似欢欣,似怅惘。
“对,你被授勋的那一天,自那之后,第一次想起了他们。”
赫莱尔在那一天,第一次被沙哈尔听到了那样的感叹。
——“要是当初能够参加他们的毕业会就好了,现在的大家,一定都像莫德雷德一样成长成了可靠的大天使了吧。”
堕天之战的三百年后,是赫莱尔还在时认识的最年幼的那一批天使的毕业会。
可是啊,可是啊……
要是当初,你们没有毕业,该多好?
尤希尔,朱耶,莱斯利,瑞尔……
当初的他,就不该因贪恋那一丁点的欢声笑语,而在乖乖当了六个星纪年的炽天使长,在被米迦勒强调过不该隐瞒身份去天使学院后,去和你们见面的。
明明清楚自己即将迎来终末,却还是答应了要参加你们的毕业会……
如果当初没有说谎的话,也许你们就不会下界了。
如果当初早点告诉赫莱尔,肯恩是打从一开始就想杀死自己的该隐的假象,也许你们就会被赫莱尔提醒要远离他了。
你们也就不会,因为过于信任他,而被该隐杀死。
朝仓千夏忽然被莫德雷德抱住了。
“我一直!一直都很庆幸!”少年不管不顾地大声说道,“那十年里是你教导我,真是一件很幸运的事!”
“能再次见到你!我也很高兴!”
“我等到你了,甚至还被你夸奖了……”他的嗓子沙哑起来,“高兴到不知道能说什么话了。”
“虽然接下来没法陪着您了,但反正父王您一直都不需要我的……”
“但我至少没像那帮傻帽一样给您添过乱是吧?”
“接下来的人生,没了我您才能……”他说不下去了,只是深吸了一口气,想要好好道个别。
“谢谢。”朝仓千夏抬手拍了拍莫德雷德的脑袋,金发微长,似是因长久不曾搭理,显得有点零散。
朝仓千夏垂着眸轻声道:“我很高兴,莫德雷德能这么喜欢亚瑟。”
“我也很高兴,没了亚瑟,莫德雷德依旧是个正直可爱的孩子。”
哪怕是盖亚记录着的英灵座上的执念。
那也是莫德雷德的一部分。
所以少年的话,也能算作是那个倔强孩子一直不曾道出的真心。
“我也希望,下一世的莫德雷德,会是个好孩子。”
“才不会……”少年撇撇嘴,似是想反驳什么,最后却还是放弃了,只是道了句,“如果是那样的话,请再夸夸我吧。”
“嗯。”
如此应着的朝仓千夏,看着莫德雷德化作灵子消散,在最后的最后,盔甲最先散去的他,留给了她一双笑得极为灿烂,却显然哭肿了的眼。
就和当初他因被人说父母不详气得和对方打起来,受到了亚瑟批评后把自己埋进被窝里,最后却在亚瑟说带他去狩猎时露出的那副笑容一样。
下意识屈了屈手指的朝仓千夏垂下眼帘,任由怀中的灵子消散干净。
明明清楚只是执念,明明当初就送别过一次,明明就该习惯了这种事……
还是会蓦地停下本该一直维持着的呼吸和心跳。
空茫感裹挟全身,忍不住地开始思考。
如果仅仅是为了这一瞬间的温暖,而要忍受那连绵不断的寂寞的话……
假使当初早点意识到这件事的话……
会不会停下向玛丽伸出的手?
不,更早一点的话……
会不会那个自己,打从一开始,就不会接过那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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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问,金闪闪能进旺财吗?
进了旺财后,他能再打开旺财吗?
陷入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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