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用的不算愉快。
虽然东西味道不错，但在食不下咽的一帮家伙嘴里，大概是什么味道都没有尝出来。
可以说是相当没心没肺了的青年吃一道菜琢磨一道菜，大致摸索出制作过程的他暗自记下，打算回去后自己做做看。
由佳一定会喜欢吃的。
……前提是她还记得。
虽然太宰治还记得柳生由佳，但假使那个他并非获得了别的世界的自己的记忆，而单纯便是融合了另一个自己的灵魂的话，因为那部分的灵魂而无法被法则完全抹消也不是没可能。
如果是这样，那么还能够抱有一定的希望。
可若仅仅是因为人间失格那个异能的话……
看不清，看不懂，无法理解，不想理解。
说的话做的事表现出来的神情微动作哪怕仅仅是心跳速率的变化……
他都没法判断是真是假，是刻意还是无意。
理论上赫莱尔所见证的一切均为不可逆的事实，也仅有他能够回到自己存在过的过去更改那个事实。
除非像他当初那样伪造了赫莱尔所见证的景象。
可是哪怕就算是这样，全世界范围的记忆篡改，对于法则而言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事实与记忆，从来都不需要保持一致。
如果由佳真的会不再记得那个朝仓千夏，不再记得她们是亲密无间的友人的话……
单就合理推断而言，属于朝仓千夏的初中时光以及高一时光，在周围所有人的概念里，都会变得截然不同。
哪怕仅仅是想象一下那个场景，都会让人觉得无法呼吸啊。
但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
谁会取代朝仓千夏的所作所为？
——“好的坏的，书面的电子的，全部，都没能留下痕迹呀。”
可一定会存在违和感。
说到底，法则会这么做的原因又是什么？穿越者对主要人物的干涉过多导致命轨的偏离吗？
如果由佳也是的话……
不，不管是不是，这件事让她来判断的话，是的，毫无疑问，她会为之而感到高兴。
至少朝日奈樱带给柳生由佳的所有伤害，对于柳生由佳而言，都将不复存在。
这样其实很好。
哪怕朝仓千夏被柳生由佳一并遗忘。
临近年关，除开各大热门旅游景点外，禹城的小巷里几乎可以称得上是人烟稀少了。
几天前下的雪早已化开，今天却又开始在下着小雨的时候，缓缓夹杂着零星雪花飘落。
一手撑伞一手插兜的青年慢慢地走在少女身旁，为了不让她淋湿，大半伞面全部置于了她的上方。
纱条爱歌难得觉得朝仓千春的话有点道理了 。
个子太矮的话，虽然看着很萌，但是个子高的家伙就必须要迁就她了。
金发的少女转身跑回了先前买伞的小超市门口，却是眼珠一转，探头看向了超市拐角处的另一条小巷尽头的一家古色古香的店。
店门口挂着一块匾。
上面用狂草龙飞凤舞地写着三个字。
底下还有一行小小的简体字——禹城黔江区学阳街道9号。
“怎么了？”跟来的朝仓千春把伞罩在少女上空，轻声问道。
“那写着什么？”少女回头，指着匾额问道。
“……鬼门关。”既然发现了，便也没了遮掩的意义，左右黑白无常现在不在，门关着才对。
纱条爱歌眼睛兀地一亮：“我想去看看！”
虽然在自己的世界里也的确有着这个地方，但是若说真的到访的话，她还是真没去过的。
“很伤眼的。”虽然在到奈何桥之前还凑合，但是据他所了解到的信息来看，十八层地狱一层比一层辣眼睛，纱条爱歌看到的话，大抵是会失望的。
明明都是收容灵魂的地方，大陆这边对待死亡的手段就是比较严厉，一点都没有不列颠那里的阿瓦隆那般美好，跟埃列什基伽勒所在的荒凉冥界相比也是可怖上许多。
大抵是文化差异吧。
少女没有回答，只是眨巴着大眼睛看着他。
为了她，朝仓千春要去闯鬼门关，这是一件超级超级浪漫的事情！
并没有和纱条爱歌的脑回路对上的朝仓千春沉吟一瞬，便是道：“去敲个门，要是没人应，我们就不进去了。”
“好的。”心里打着小九九的纱条爱歌应得很是干脆，拉着朝仓千春就走了过去。
“鬼门关？”拼命在脑内检索阿赖耶给予的常识，意识到那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后，莫德雷德嘴角猛抽，“那个女人到底要带父王去哪里啊？”
“也许只是为了夺人眼球才取的这个名字。”阿尔托利斯思考起来，“毕竟不管怎么想，大咧咧地将鬼门关放在这种地方，怎么看都是不可能的。”
凯出声：“那家超市是18号。”
原本觉得这件事不大可能的众人愣在那。
按照规律， 这一排都该是双数不说，18和9，差得也有点大了。
“你们在说什么？”藤丸有点懵逼地问道，“话说朝仓为什么要到走进去？那里有什么吗？”
“……”
“生者看不到吗？”太宰治挑眉，遥遥望向那个在他眼中就是鬼画符一样的三个字。
鬼门关这个存在，他倒是有所了解，假设是真的话，应该有什么牛头马面，黑白无常守着才对？
在几人看着朝仓千春抬手即将扣上门扉之际，他们身后有个随性的青年男人声音响了起来。
“看吧，我说这年头还是有懂事的鬼的，竟是自己寻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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