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独自坐在自己的房子里，他没有开灯。
这种环境下哪怕窗外仍旧能够透进月色，他也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
这样大概会加重他那已经几乎全盲的伤势。
他清楚这样的情况要是被韩主旻发现，就会被他念叨上一会儿，可他还是想就这么呆着。
自与那个少年对话结束后，已经过了一周了。脑子里纷纷扰扰，却总是徘徊着他的那两句话。
——“是什么让你以为，你是什么都能做到的神的？”
——“你到底是爱着她，还是爱这种情况？”
“日卡……”他喃喃道，“我是爱着你的。”
黑暗中，一个少女清越的声音响起。
“可你一次都没有因为她表现出厌烦情绪而终止那个系列的拍摄。”
V猛地一怔，后仰之际抵到了沙发上。
“谁在那？！”
“看来你是全瞎了。”朝仓千夏摸了摸下巴，歪头问兄弟俩，“就这么说，还是我让他的视力先恢复一会儿？”
“他怎么了？”崔世颖哑声问道。
认出那个声音的V伸手去摸索，有点急促地问道：“Luciel？是Luciel吗？”
“最初日卡创办me的时候伤了他的眼，他以为这样能够证明自己的爱，所以就没去治。”朝仓千夏耸了下肩，“上次他们俩起争执的时候，日卡加重了他的伤势，所以本来还有一年多才会彻底盲掉的眼睛现在已经快没救了。”
日卡那个时候就觉得哪里怪怪的了，这些可是连他都不知道的事啊。
“我想问个问题，小o，你从哪知道这些事的？”
“我都知道你们的真命……咳，回去解释。”一时剧透一时爽，一直剧透一直爽，这个心态要不得，“总之就是这么个情况，要见吗？我可以暂时把影像直接投到他的视网膜上。”
“你的超能力可真过分。”崔世颖感叹，复又道，“不麻烦的话，就见吧。”
随着话音落下，V漆黑一片的眼前出现了两男两女清晰的轮廓。他甚至连自己那挂在墙上的作品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好久不见。”崔世颖看着望来的V，如此说道，“这次来，只是为了报个仇的。”
青年转了转手腕，沉着眼道：“因为不是很想大晚上地麻烦主旻，所以我会记得下手轻一点的。”
V沉默以对，把视线移向了崔世兰，看着青年如今健健康康的模样，松了口气。
然后他被一拳揍到了地上。
“我觉得他好像挺开心的？”崔世兰有点不解。
“毕竟他为了日卡连眼睛都能不要，被世颖揍也算是一种变相赎罪嘛。”给希瑞尔编辫子编的不亦乐乎的朝仓千夏随口答道，却让崔世颖定在那里，“V先生，我姑且查了一下，你这些年的确为他们俩做了很多事。”
“如果再给你半年，也许你的确能够用自己搜集的证据扳倒那家伙。当然，前提是你还有那安安稳稳的半年。”
V蜷缩着身子，苦涩道：“但半年过去的话，世兰会被日卡怎么样对待……我想都不敢想。”
朝仓千夏的手停在那里，然后缓缓攥紧。
“你没事吧？”崔世兰担忧地出声。
少女恍惚地眨了眨眼，手下继续动作，嗓音忽然带上微不可查的低哑：“没事，只是想到了一点事。”
“回去后我得找世颖买包薯片，”她的语气轻快，“希瑞尔，你觉得那种洋芋片好吃吗？”
乖乖坐在那里连头都没回的小姑娘撇了撇嘴：“你刚刚在生气，还有，世颖的口味糟糕透了。”
又被崔世兰盯住了的朝仓千夏嘴角微抿：“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那么了解背景情况吗？”
“因为我全看到了。”
“所有结局。”
崔世颖因为这个说法一愣，连忙跑到了朝仓千夏面前：“果然是个分支游戏一般的设定？？”
“世颖，你是怎么……”想起了自己先前说过的话，朝仓千夏闭了嘴，沉默地点了下头。
“然后你不在。”
默认。
“然后世兰他……”见对方一副避而不谈的模样，想也知道没多少好情况的崔世颖闭了嘴，咬着牙转身再次举起了拳。
理解到哥哥说的是什么意思的崔世兰歪头，平静地问道：“那些个我疯了？”
“……嗯。”被当事人那么轻易地说出来，朝仓千夏忽然也就没那么难受了，“也挺短的，半年后me的计划开始，那个你会把日卡看中的女孩拉进rfa，然后试图在引起rfa动乱的时候盗取客户资料。”
“没错。”日卡的确是这么计划着的，“那么他做了什么？”
“比我们俩当初见的时候要糟糕上很多，如果是那个你的话，大概根本听不进我的话，一提到世颖就咬牙切齿，满脑子都是……”
崔世兰补充道：“想让那个背叛我，抛弃我的混蛋付出代价，老实说我有段时间做梦都盼着自己能杀死世颖。”
他的话让崔世颖身体骤僵。
“但我清楚，那大部分是因为那个我信了日卡的话。”崔世兰歪头看向自己的哥哥，嘴角微扬，“事实上世颖没有抛下我，对吧？你没有出国，还当了黑客，只是因为你认为这样能够让那个组织保护我，对吧？”
崔世颖眼泪汪汪，连忙点头。
“所以最后呢？”没有再跟崔世颖进行深情对视的崔世兰问道，“如果是游戏的话，你看到结局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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