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情报被泄露了！！”
“有内鬼！？”
“李将军呢？？”
纷乱的脚步和人声，有人开枪，有人喊叫，有人倒下了去。
“谁……谁杀的？”粗犷的男人嘶哑喊道，“我宰了他！”
远处像是有狂笑的声音，飘飘忽忽，层层叠叠，像歇斯底里的刽子手，下刀之前在欣赏猎物最后的挣扎，不时还要添上一点趣味手段助兴。
“骗局……”
“彻头彻尾……的……骗局！”
郑蚁自梦里醒过来，脑袋还有些晕乎乎的，梦里的“骗局”两个字仿佛还在不断回响，似乎咬牙切齿，痛极恨极，像是带着什么深不见底的怨念。
他揉揉太阳穴，坐了起来。
其实昨晚他睡着前还在想叶嚣的事，想着对方抬手捞起清凉的月色，想着对方语调清浅地说中天月，不悔心，那眼底眉梢都是令人心倾的志在必得，虽然人家那明明是在说对亡者的至死不渝，可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脑子，反复地想起这与平时截然不同的生动表情。
所以为什么叶嚣做起事来那么不留情面，那么肆意妄为，顾局还是喜欢他。
大概有些人就是张扬跋扈，就是自带光芒，就是不可靠近却又美丽，引得旁人魂摧魄折，甘而簇拥相衬。
太要命了，他好像也喜欢。
更要命的是，这种念头才刚刚冒出个头，就像是已经积累了很久一样，想起什么细节，都觉得好看，什么接触，都觉得甜美，连警局不甚愉快的初见，也透出了山水终相逢的宿命感。
我是不是可以追求试试……郑蚁想，虽然叶先生心里惦记过世的爱人，但那个人毕竟已经不在了，已经成为“过去”的回忆，只要有契机，总会被更好的“现在”给战胜的。
而且叶先生，就算未必对他有好感，至少应该不太讨厌他吧？再不济，也比燕秋强。
郑蚁如是想着，越想越觉得当初街头遇见的那个“富家公子”就是叶嚣，也不管是不是真的，先自顾自觉得白梅味很衬对方……结果想着想着睡着了，不但没有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还跟梦魇了一样，梦见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凌乱片段。
更可气的是，他也想不起到底梦见了些什么鬼东西，只有“骗局”俩字嗡嗡作响，钻得脑仁疼。
而傲娇着没有入他梦来的叶大少，此刻正在办公室跟帝国的第一将军通话。
“叶嚣，上次我们讨论的事，我已与元首商议过。”李烈阳军装一丝不苟，在屏幕的另一端一字一句地道，“敌人一再挑衅，帝国不能坐以待毙，实验的事……就按你说的办吧。”
“军部会选出一批志愿者前往C市的基地，大约两日后抵达。”
“中-央已拨出专项用款给你，万花青岩研究所也将不遗余力提供支持——你有什么需求，尽管提。元首的意思是，务必尽快让我们的军队面对改造人的时候，有应对之力。”
叶嚣听完，手指敲着桌面，一时没有说话。
李烈阳也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开口问道：“叶嚣，你觉得，改造人的背后，是什么人？”
“要我说，那应该是司徒一一，帝国内外，我想不出有第二个人能把科技用到这个程度。”叶嚣丝毫没有迟疑，答道，“当年他逃了，现在大概是养精蓄锐完毕，杀回来报复了。”
“在科技、医学、人体升级上，司徒真的是个鬼才，您说呢？”
“我听说，他原本也是青岩的核心研究人员，甚至很得中-央的宠，到底是为什么会自立门户，再逃出国境呢？”叶嚣停下手指，抬起眼，“真的就是因为他想做人体实验，造改造人吗？仅是如此的话，说实在话，我觉得没有逃出去的必要。”
“改造人实验，用我这样合法的手段，也一样能推进下来，可见元首心里并不排斥这些，以司徒一一当年如日中天的程度，想必不至于因为要做活体实验就跟元首闹掰，落得个被围剿追捕的下场。”
“当然也不排除司徒一一他就是个疯子，觉得帝国的条条框框限制了他的天才，不能容忍步步为营地推进，我就得立刻完成梦想，就这么任性，为了达到目的我可以抛弃一切。如果是这种人设，那我倒是能接受他为了做实验，狂热到跑到境外建造实验室。”
“但我总觉得，事情好像没有这么简单。”叶嚣笑了笑，“不然，他大张旗鼓地派改造人回来耀武扬威，是为什么呢？不太符合一心为了科学，只满足于进步和改造果实的怪咖设定啊。”
“将军，您觉得呢？”
李烈阳蹙眉。
半晌，老将军垂下眼，叹了口气：“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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