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愁眼角一跳，“我发现你真的很不讲道理，明明是你故意……”故意撞我。
卓霜继续亲他的嘴角，“你现在在我家，骂我不讲道理就不怕我对你做点什么？”
“你不是说了不会动手动脚……”江愁没说完就闭上嘴。
居然会相信这个人说的鬼话，他脑子是被糨糊糊住了吗？
卓霜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满不在乎地说，“哦，那个只是为了把你骗过来用的托词。把你带到我家还什么都不做，我是傻子吗？”
某人如此光明正大不要脸，江愁本来还想讽刺他两句，但下颌被人捏住，吻落下来，他还是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沉浸在其中。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他已经知道要怎么呼吸换气，不会再把自己憋得满脸通红像是要死掉。
不用担心被人发现，没有人在后面催促，安全隐秘的亲吻。
他发现自己比想象得还要渴望这个，哪怕所有的快乐最后会以十倍的愧疚和自厌反噬回来，他还是需要这样短暂的一刻。
·
分开的时候，江愁怀疑再多一秒，自己的心脏就会因为剧烈跳动而破碎。
卓霜放开他，推开前面那扇虚掩着的门，说话的音调也有点不稳，“进来吧。你不是还有作业没做完？”
江愁没见过别的同龄人的卧室长什么样，但卓霜的卧室干净整洁得超乎他的想象。
主卧和书房连在一起，中间是改造出来的衣帽间，装潢和外面差不多，不过从各种小细节来看要多了几分居家气息。
除了那个吻，卓霜再没做什么出格行为，说一起写作业就真的是一起写作业。
两个人都不是喜欢发牢骚分心的类型，最多碰到拿不准的地方互相讨论一下解题思路，然后继续做各自的事情。
上午剩下的时间在书写的沙沙声中渡过。快到饭点，卓霜点了自己最常点的那家外卖，三十分钟后，酒店工作人员就带着保温箱出现在餐厅摆放餐具。
饭后卓霜把想起来帮忙的他按在位置上，一个人收拾好了桌子，该扔垃圾桶的扔垃圾桶剩下的扔进洗碗机。
吃饱了的人全身血液朝胃流去，不是很适合做脑力工作，于是卓霜打开客厅的电视，随便找了部感兴趣的电影开始放。
放了十几分钟，他留意到身边的江愁脑袋开始往下沉。
“你早上几点起的？”
江愁小声说，“六点。”
“进去睡会？”卓霜指着卧室，“我看你困得眼皮都睁不开了。”
“不用了。”江愁努力让自己清醒一点，“不是很困。”
卓霜凑过来，“你这叫不困？睡自己男朋友的床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他以为江愁是不好意思。
江愁更小声地说，“我没换衣服。”
他记得卓霜很爱干净，这样躺上去不太好。
卓霜勾起唇角，“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你再不去我就抱你过去了。”
说着他作势要勾江愁的脖子和膝弯，江愁觉得这样真的就太丢人了，只能认命地跟他去了卧室。
五月初夏，今天又是个大晴天，下午开始渐渐有点热了，卓霜打开了空调，再拉上了窗帘，然后回去看躺在床上的江愁。
“你不睡吗？”
困倦从身体的每一处角落里钻出来，江愁连睁开眼睛都很勉强。
卓霜的声音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没有午睡的习惯，你睡吧，我出去把电影看完，我还是很在意凶手是谁。”
他说的是那部没看完的悬疑片，而江愁对这种类型不是很有兴趣。
“嗯，你去吧。”
卓霜关上门离开了，江愁把脸埋在枕头。
本来他都要睡着了，忽然他嗅到了一丝熟悉的气味。
他知道这是是洗发水、洗涤剂还有各种叫不出来名字日用品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这种气味每个家庭都不一样，再具体一点，每个人身上都不一样，几个钟头前他在别处嗅到过这种气味。
有一点像薄荷，但更加柔软更加温暖，这是卓霜的气息，卓霜吻他是的时候就是这样的气息包裹着他。
在别人的私密空间嗅到这个人身上的气息，这本来是很难为情的一件事，但是他太累了，无暇再顾忌其他。
眼皮越来越沉，最后他睡着了，再醒过来已经是晚上六点多钟，没开灯的房间里，手机屏幕一直在闪烁。
是江素晴打来的。
“喂？妈？”他从床上坐起来，努力克制语气里的倦意。
“你现在在做什么？怎么不接电话？”她的语气硬邦邦的，很不耐烦。
“刚刚在睡觉……没听到。”
睡得太久，他有点头疼，说话的声音都有气无力的。
江素晴仔细听，听到他的四周静悄悄的，的确不像是在什么不好的场合，语气稍微柔和了一点，不过还是心存疑虑。
“叫你那个同学接电话，我有事情问他。”
刚睡醒，他的脑子还很迟钝，半天都转不过来，“他……”
卓霜去了哪里？
他记得睡着前卓霜说的是去把电影看完，现在电影早就该放完了，他去了哪里？
“快点，你不是说他跟你在一起吗？怎么？你跟他其实不在一起？”江素晴心生疑窦，“别磨磨唧唧的，我这边马上又有客户要来，抽空出来一趟不容易。”
“你等一下，我出去找他……”江愁迟疑地说。
江素晴冷哼一声，“你最好快点。”
江愁控制着头晕从床上站起来，结果脚刚落地门就被人推开。
“醒了？”
客厅的灯光从卓霜身后映照进来，他下意识眯起眼睛。
江素晴听到卓霜的声音，“叫他接电话。”
“我问一下他……”
他还没说完，电话就被人从手中抽走。
“阿姨你好，你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吗？”
卓霜在和江素晴通电话，这个发现让他彻底清醒了过来。
小时候有关“卓霜”这个名字的痛苦回忆一下子从记忆深处冒出来，他惊悚地盯着正在讲电话的卓霜，生怕他听出哪里不对，然后戳穿他的谎言。
卓霜察觉到他的眼神，用口型问他“是不是做噩梦了”，他低下头，看到自己抖个不停的左手，然后用力地握住。
不要慌，这个人不是那个卓霜，就算被戳穿了他也可以解释。他可以解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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