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明煊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
老孙既然给他看那封信,就代表老孙信任他,想听他亲自解释。
他没有选择隐瞒,承认时已经做好会被说教一番的准备,只是万万没想到老孙态度这么开明。
此刻眼眶竟有些发热,黄明煊动了动嘴唇,想组织语言,但又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他激动的心情。老孙见他一副傻掉的模样,嫌弃地挥挥手,赶人似的,“行了,去吧,不是约了人家吃饭么?”
黄明煊感激一笑,“谢谢老师!”
那封信是谁写给老孙的,黄明煊心里有一个猜测。
走出办公室后,他没有急着去篮球场找穆益,而是回到宿舍,直奔刘哲宇的座位,翻开他桌上的练习册。
果不其然,上面的笔迹和信上的字迹一模一样,显然出自同一人之手。
合上书,黄明煊叹了口气,只觉得心累。
他走到阳台,掏出手机想给穆益打电话,拨出去三秒后才想起来穆益可能在打篮球。
不抱什么希望地等了几十秒,就在他准备挂断的那一刻,电话接通了。
——“喂?”
嗓音有点沙哑,带着运动完后的喘息,直直传入他的耳朵里。
“阿益……”不知怎的,黄明煊觉得有点委屈,“你在篮球场吗?”
“嗯,在打球。”
“哦……那你继续打吧。”
穆益在电话那端沉默了两秒,“你哭了?”
其实黄明煊并不难过的,但听到穆益这么问,各种情绪就如海啸般涌了上来。他吸了吸鼻子,平复几秒,闷声道:“没哭。”
电话那端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穆益单手拎起背包,头也不回地跨出篮球场,“你在哪?我来找你。”
“我在宿舍。”说罢,黄明煊又补充一句:“我真的没哭,就是一天没见有点想你了。”
听筒里的呼吸一重,穆益低声说:“我马上到。”
被人背后捅刀子是件很难受的事,黄明煊挂完电话后又叹了口气,实在不知道日后该怎么跟刘哲宇相处。
别说相处了,他现在想到刘哲宇就心不平气不和,全身不自在。
站在阳台胡思乱想吹着风,不过十分钟,黄明煊便看到穆益出现在宿舍楼下。转过身,他踩着拖鞋飞奔下楼,像导弹似的嗖地一下扑进穆益的怀里。
穆益稳了稳身形,差点被他撞下台阶。
“发生什么了?”他把人拉出怀里问道。
“也没什么,”黄明煊瘪着嘴,有些郁闷地说:“就是我班主任知道我谈恋爱了。”
他把刘哲宇打小报告的事告诉穆益,包括之前在宿舍很不友好的对话。
断断续续讲清了来龙去脉,穆益听完后眉头紧锁,脸色也阴翳难看,静默片刻后他说:“不能再和这种人一起住。”
谁知道以后又会搞什么小动作。
黄明煊用力点点头,“我也不想跟他住,可是学校不一定给我换宿舍。”
“那就不住宿舍了。”穆益说。
黄明煊睁大双眼,“不住宿舍了?”
穆益说:“对,搬出来住,不住宿舍了。”
“搬去哪呢?”黄明煊双手环住穆益的腰,仰着头说:“不可能回福利院吧,那也太远了,每天上下学好不方便。”
“不用那么麻烦。”穆益弯下腰,与他额头相抵,“我爸在这附近有套房,没人住,闲置了很久,我们可以一起搬过去。”
“我们?”黄明煊消化了一下这句话,不确定地问:“你也要搬出来吗?”
穆益说:“你一个人住,我不放心。”
黄明煊问:“为什么不放心啊?”
穆益捏住他的鼻子,“万一又哭鼻子了怎么办?”
黄明煊破涕为笑:“我哪有那么容易哭鼻子。”
“是吗?”穆益挑了挑眉,显然不相信。
黄明煊心虚地吐了下舌头,装傻似地嘿嘿一笑。
其实刚才在宿舍有偷偷掉几滴眼泪,不过他自以为掩饰得很好,浑然不知微红的眼眶和湿润的眼角出卖了他。穆益也不打算戳破,“那我也要看着你,不然又被人欺负了怎么办?”
黄明煊气鼓鼓地握拳,“那我就欺负回去,让他见识见识我的厉害。”
穆益扬起眉毛,“哦?有多厉害?”
“就,就……”黄明煊语塞,把头又埋进穆益怀里,声音闷闷的,不太高兴道:“好吧,没有多厉害,我只是想不通他为什么这么讨厌我……”
“想不通就别想了。”穆益揉了下他的脑袋,“以后不会再碰到这种人了。”
黄明煊抬起头,“这哪里说得准呀?”
“相信我吗,”穆益声音沉沉,但每一个字都清晰而毫不含混,“这种事不会再发生第二次。”
黄明煊笑了,没有回答,心里已经无条件选择相信。
天空万里无云,只有最后一缕夕阳迟迟不肯逝去。
因为这句话,本来很糟心的事,变得像脚底的落叶一样无足挂齿,所有负面情绪随风一吹,烟消云散。
何其有幸,黄明煊有可以倾诉和依赖的对象,再多委屈都能消弭,再多烦恼都不值一提。
无论事情大小,穆益都会给他一种安心的力量,像可供停泊的码头或坚固的后盾,叫他不必强颜欢笑,也不必故作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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