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警察去外地办案的经费向来少得可怜,高级别刑警待遇会稍微好些,但也到不了这种程度。况且孟然了解程序,这些钱,很大一部分要由嘉江的财政支出。他向朱运半开玩笑地说:“若是住这里,恐怕回去了我们都得被内部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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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运摆摆手,笑道:“不会,您放心住,钱由我们财政局出。”
果然是这样,孟然笑颜里多了几分阴冷:“这件事,您和谭队商量过么?”
听着脸色一沉,无所谓道:“各位大驾光临,还用队长发话吗?我替她办事,您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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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开车吧,去玉成街的利达宾馆。”孟然不等他再说话,晃晃手机上显示的短信:“我和谭队商量了一下。谢谢您,我很感激,不过我向来胆子小,还是身上的制服要紧。”
不好对付。他也更深理解了谭初宁愿忍痛割爱,也要他来查案的理由。这样复杂的案子如果交到朱运手上,恐怕屈打成招都可能发生。或许类似这般不如意的队伍,全世界的警局中还有许多,孟然这时心中小小感激了自己的队友,他们都是可爱的人。
一路上朱运丧着脸,再没怎么说话,等到了酒店,办好入住手续,临到分房卡这一环,才让一行人中的两位对上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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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明睿紧张得没说话,等房卡分到手中,急忙偷偷看了一眼孟然的,发觉不在同一个楼层,才稍微舒了一口气。孟然注意到了他的反应,握着手里的卡片,郁闷地揣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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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什么,我被臭男人包围了?”郑绮寻了一圈,发觉四面全是男人,与纪瑾被分了两层。她抗议道:“楼上的,你们谁跟我换,我要去和小纪住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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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到五楼房卡的是刘晓宇,方陌,纪瑾,还有任明睿。若是在别的时候,他一定第一个站出来帮郑绮解决困难,然而她的卡是孟然的正对面,任明睿死也不想住的房间。他只能沉默,将机会让给另外两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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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房间又不是什么大事,刘晓宇很快便举起了手,而他的手刚举到胸口,极少说话的杨渊博忽而开口了:“陈林,你不是对郑绮很好么。怎么,现在换个房间的小事,你也不愿意站出来说话。”
他会站出来阴阳怪气地嘲讽,在任明睿意料之外。不过他想,或许是杨渊博不愿看他和郑绮同住一层。没有这句话还好,被讽刺一番,如果推脱还算什么男人。任明睿硬着头皮,痛快与郑绮换了卡,即便郑绮想和杨渊博反着来,他也坚持没将卡还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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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孟然站在一旁经历了大起大落,对他来说,这种感觉四舍五入,相当于再次同居了。
“我……嗯。我可以和你说话么?”两人上楼时,孟然在电梯里问。
任明睿瞅他一眼:“不是已经说了。”
他犹豫了片刻:“对不起,我们确实不能住刚才的酒店,要委屈你在这种地方。”
“这里不是挺好么?四星相当舒服了。我高中住过一年地下室,还不错,虽然是地下室,但能看到点阳光,夏天很凉快。就是冬天浴室没热水,洗澡麻烦。”听孟然道歉就来气,好像他多么娇生惯养。任明睿注视他被吓到的脸,无奈地摇了摇头:“你以为自己特别了解我么。看我花钱如流水,就以为我是个从小被宠大的小孩。”
孟然抿嘴,沉下脑袋:“我,没有。对不起……”
“因为揭发恋/童/癖,我后来转学,不能再住在我妈朋友那。不想找了个歧视亚裔的寄宿家庭,吃不饱睡不好,还要对他们用方言说坏话装听不懂。我那时还小,能力不够,不想再惹是生非,怕影响签证,也怕爸妈担心,忍了一年。”
就知道会这样,和孟然在一起,就要忍不住说太多。任明睿心里清楚,他的关心是出于好意,没必要如此刻薄地对他。只是令他委屈的事,罄竹难书,以至于看到孟然,和他说上话,许多压抑的负面情绪便会从心口溢出来。
“我当初对付恋/童/癖,说实在的,很害怕,后来在地下室住,也过得不好。那几年,我每天都好想你,好想给你写信,好想和你见面。”伤人的话该停在这儿,可他终究没止得住,又道:“我永远忘不了,临走前问你要住址,你不仅没给我,还怀疑我别有用心,骂了我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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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然意识到,将事情想得太简单,幻想哄他回身边,甚至是极其自私的行为。他现在才彻彻底底明白,能拥有那几个月梦一般的热恋,都是任明睿包容了他,没与他计较罢了。导火索已点燃,若当真清算起往昔,他欠给对方的时光,是如何也偿还不清。来源长佩文学网(https://www.gongzicp.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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