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寒冷,绕是如兰这样的习武之人,也不得不裹上狐裘,以求温暖,更遑论明兰这般瘦弱的小丫头。
好在,王若弗收回了掌家权,对着明兰母女也宽宥几分,除了四季应季的衣裳之外,今年冬天还额外给明兰做了几套,这其中便有皮毛披风。
小小的人儿裹在披风里瞧着更是羸弱,如兰看得心疼,索性将自己的吃食分了一半给她。
意思是好的,只是可惜明兰到底年纪小,哪有那般的胃口。
卫小娘远远瞧着姐俩并排坐在屋外晒太阳,只觉得有趣,轻声说与小蝶听,“瞧瞧她们姐俩,倒是有趣!”
她素来是不争的性子,只看着明兰如今状况,也放心许多,父母爱子则为之深远,她倒是不求富贵,只求平安。
“可不是,五姑娘心善,要不然这屋子里碳火早就没了。”
只是五姑娘心善,明兰或许不用报答,她这做母亲的还得知事,卫小娘扶着肚子,叹了口气,心道是恩情难还。
“我近来的吃食都分了你一半,怎地你没见胖,我倒胖了?”
如兰摸了摸肚皮,很是挫败。
小明兰早慧,心知肚明因为五姐姐将吃食分了一半给自己,少不得要夜里叫些宵夜,哪能不胖哪?
她眨了眨眼睛,指了指屋里的母亲,只道,“许是因为日子刚刚好过些,还需要这时日。”
如兰想了想,倒也是,索性便转了话题,问了问卫小娘的胎像。
闻言明兰倒是语塞,近日里,厨房总为了卫小娘备下燕窝之物,虽说大娘子要回了掌家权,可这般待遇还是让明兰心中有些忐忑不安。
她抓着衣角,挣扎了半晌,这才将事情缓缓道来。
如兰听着,忽地起了身,惊诧万分。
好个狠毒的林小娘,本以为她一计不成,必然会收手,没想到倒是又出了一手借刀杀人!
“你可仔细想想,若是大补过头,胎儿过大,将来必定难产,这掌家权如今在我娘手中,卫小娘若是出了事,我娘怎能逃脱干系?”
“怎么办?那我小娘……不行,我要去告诉爹爹!”
“明儿,不许去!”卫小娘扶着肚子,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制止了姐妹俩莽撞的行为,她温柔地笑了笑,方才唤来明兰,只道,“明兰年纪尚小,凡事皆是一知半解,五姑娘莫要将事情闹大了,到时候恐是大娘子也难做。”
这番话语倒如同一盆冷水浇在盛如兰的头上,她忽然想起父亲是素来偏疼林小娘的,自己一急,倒是忘了,心中百感交集。
卫小娘是聪慧的,她不声不响,不争不抢,却是看得明白,如兰自愧不如。
“五姑娘且等等,这些香包,还请五姑娘带给大娘子,权且当做是我谢过大娘子的燕窝了。”
如兰原本不懂其意,坐在母亲房里又偶然间听了一嘴,才知这原是投诚的意思。
盛家权且分作三份,祖母与母亲各占一份,剩下一份便是卫小娘与林小娘了。只是卫小娘性子倔强,素来是不争不抢,这府中大半权势便归了林氏。
眼下,卫小娘送了香包,却借了如兰的手,显然是报如兰当日解困之恩。至于这燕窝,便是交心了。
如兰看得清楚,心里头却翻江倒海,不争的人若是为了儿女,只怕也要豁出命了。
果不其然,没隔多久,卫小娘便临产了,因着胎儿过大,确是受了一番苦楚,可这稳婆倒是胆大妄为,竟想借着大娘子传召的名头,临阵脱逃,栽赃陷害。
谁能料到王若弗聪明了一回,先是拿住了那送燕窝的丫头一家,转头又叫人抓了稳婆全家,显然是早有准备。
林噙霜的算盘打得再好,全然料不到这卫小娘会搏命反击,一番作为,让盛紘失望不已。
如兰看着老爹心疼卫小娘的模样,只觉得辣眼,跟着母亲一样坐观在侧,不多会儿又伸手揽住明兰,意味深长,“从此,咱们可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
汴京城里向来是重文轻武,若说这学问研究,少不得要将这庄学究排在首位。
盛家虽说是世代官宦,书香清流,能请到这样的西席也是费了一番功夫。王若弗初初只觉得丈夫盛紘难得对长子长柏用了心,心情尚且算得上愉悦。
可当她接到平宁郡主的拜帖,说是要将齐国公府小公爷送到自家府上读书时,她心里不禁有些飘飘然了。
“没想到啊,这齐国公府的小公爷也要到咱们家来读书。哎,真好,将来我们长柏便是小公爷的同窗,对仕途多有帮助哪!”
平宁郡主不是当今之女,是异姓王襄阳侯之女。襄阳侯为国捐躯,膝下只有平宁郡主一女,无人袭爵,陛下便破格封了郡主,自幼放在在皇后身边抚养,宠爱有加。
和这样的人家结交,显然是利大于弊,王若弗心中有数,不敢妄想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唯一盼望着一双儿女能同这位小公爷亲近些,将来儿子仕途顺利,女儿也能嫁个好人家。
可偏偏她心里想的倒是好,刘妈妈心里却犯起了嘀咕,这五姑娘真的会听话嘛?
她口中的五姑娘,眼下早早便到了学堂,只是不是为了这劳什子庄学究的课业,而是为了能背着母亲多吃点甜食罢了。
大唐的饮食算不得丰盛,烹调手法也是单一,大宋就不一样了,除了炖汤又多了炒菜,点心更是品种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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