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拒绝。”
当秦云川说出这句话后，诺兰顿露出了一点诧异的神情，他像是有点好笑地说：“这可不是什么友好的切磋邀请。”
“你没有拒绝的权利。”
他站起来，湛蓝的眼睛居高临下地看着秦云川，里面涌动着傲慢与蔑视。他甚至不因为被拒绝而感到生气，只是觉得有些可笑。
“你很少接受来自高等级雄虫的‘命令’吧，”诺兰顿温和地说：“毕竟你从前是个彻头彻尾的Ｄ级雄虫，不会有雄虫费心来命令你的。”
“虽然你现在的精神力得到了大幅度的提升，但假如你因此觉得自己可以无视一只真正的Ｓ级雄虫，那你就大错特错了。没有经历过风暴的雄虫，总有那么点天真，我今天就来教你一课吧。”
诺兰顿迈着缓慢而优雅的脚步走向秦云川，却在中途被拦住了。
蔺白挡在秦云川面前，黑色的眸子古井无波，他冷声道：“听不懂话么？”
这件事在诺兰顿的意料之内，保护雄虫是雌虫的天性。只可惜这次碰见的是他诺兰顿。他看了一眼这只黑发黑眸的雌虫，露出为难的笑容：“像你这样美貌的雌虫，我真的很想答应你提出的一切要求。但是对不起了，今天我必须要这么做。”
他如同帝王垂怜他的子民那般低语：“我命令你，跪下。”
只是一场比试而已，太过强大的“命令”有可能会直接碾碎对方的精神源。即使有着Ｓ级的精神力，但身体终究还是Ｄ级的，诺兰顿体贴地只用了三分的强度。
本来以为要加强到五分的强度，但是居然一点挣扎都没有，诺兰顿怔了一下，感到大失所望：“亏我千辛万苦赶来，结果只有这么点能耐吗？太让我难过了。”
不过，遇到一只Ｓ级的雌虫倒是意外之喜，诺兰顿含情脉脉地向蔺白，向他伸出手：“你叫蔺白？在这样一个场合遇见你实在不是好的开始，不如我们重新认识一下？”
“我刚刚没听清楚……”
一只手从蔺白的身后伸出，食指在虚空中点着诺兰顿的眉心。
“你让谁跪下？”
秦云川从蔺白的背后走出来，脸上带着新奇的笑：“真有意思，我还是第一次听见这样的命令。”
“这样才对嘛。”诺兰顿高兴地收回手，“只一下就倒了可太没劲了。”
随着他的话，空气中的压力陡然一沉，这一次连蔺白都拧起了眉头，他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半步，垂下的眼睫遮掩住了眼里的杀意。
“我把强度加到了五成，这个程度一些Ｓ级下等的雄虫就会承受不住了。”诺兰顿歪着脑袋看秦云川，“强撑着很辛苦吧？现在你的精神力被我压到了极限，如同一根细细的绳子，在崩溃的边缘颤抖……你的身体也会因为这重压而发出‘咯啦咯啦’的声音，每一秒你都和自己想要跪下的意志做斗争——”
秦云川打断了他的话：“完全没有。”
“嗯？”诺兰顿一愣，然后耸了耸肩，“强撑着就没意思了，待会儿跪下还会更丢脸的。”
秦云川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要不要我跳个舞给你看？”
他说的是真的。
这个念头出现在脑海里的一瞬间，狂喜席卷了诺兰顿的大脑，他湛蓝的眼睛因为兴奋而明亮异常，有一次加大了强度：“跪下。”
那只看起来十分瘦弱的雄虫依旧稳稳地站在那里，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
“跪下！”
“跪下！”
“跪下！！”
强度一次次加大，但对方却无动于衷。
不会吧……诺兰顿不可置信地看着秦云川，他从来没有使出这么高强度的精神力，这还是他成年后的第一次，然而对方甚至没有露出一丝痛苦的表情。
一滴汗从诺兰顿的额角流下，就算是车祸后的变异，这也差太多了吧？自己可是双Ｓ级雄虫啊！
秦云川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后续：“结束了？我可以走了吗？”他指了指外面的月光，“已经很晚了。”
“当、当然还没有！”
“我可是双Ｓ的雄虫，你可能还不明白双Ｓ代表什么吧？今天就让你明白，什么是不可逾越的差别！”
秦云川觉得这话听着反倒是像给自己打气的……
诺兰顿深吸一口气，阖上了眼睛。
那恐怖的精神力压迫感在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蔺白的身形晃了晃，雌虫受精神力的影响太大了。就在这时，一只冰凉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蔺白低头看去，之间符兰仰着那张布满泪水的脸，抽噎着说：“快跑啊……会被杀了的！”
“什么……”
有丝丝缕缕的金光在空气中快速游走，这金光越发明亮，织成密密的网，最终淹没了一切。
……
遥远的方向飘来渺茫的歌声，柔和优雅。
蔺白睁开眼的一瞬间，这歌声突然变得清晰无比，他已置身于其中。
眼前是熟悉的礼堂，偌大的大堂足以容纳下近千的虫。天花板上的巨大吊灯将整个礼堂映照得金碧辉煌，雌虫雄虫都穿着精美的礼服，脸上带着羽毛面具，在大堂里来回穿梭。
这是学校里的毕业舞会。
但是他怎么会在这里？
隔着面具的遮挡，蔺白打量了一眼自己，手上带着白色的手套，没有任何花纹的装饰，身上穿着黑色的修身制服，在这大堂里也是极不起眼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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