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三姑娘觉得奇怪，便问韩氏：“母亲，刚才经过的京城街市都十分繁华喧闹，为何这条街如此安静？”
韩氏笑了，道：“这里是福王府后面的樱桃巷，街道两侧全是福王府的产业，自然安静了。”
柳大姑娘杏眼圆睁：“呀，那不就是当今陛下的潜邸？前面是不是福王府的后门？”
如今的天子景明帝，正是福王赵舒的嫡长子，自小在福王府长大，以皇太孙的身份继承帝位，福王府自然是潜邸了。
听到姐姐这样说，柳二姑娘和柳三姑娘忙也凑过去看，却见浓密树荫间掩映着朱红门户，门前静立着全幅甲胄的士兵，不由都静了下来，过了片刻，柳大姑娘感叹道：“原来这就是福王府啊！”
柳翎骑在马上，听到大女儿的话，默然片刻开口道：“福王和......王妃，一向很少居住在王府的......”
柳三姑娘圆溜溜眼中满是好奇：“爹爹，那福王和王妃居住在哪里？难道是宫中？”
柳翎眼中满是沧桑，缓缓道：“不，福王和王妃大多时候住在城外金水河畔的皇庄......”
少年时候的他，狂妄至极，睥睨天下，梦想着有朝一日控制朝政，江山美人皆掌手中，如今人到中年，才发现当初的自己是那样的狂妄和无知。
汉人传承数千年，雄才辈出，他也不过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员罢了。
如今的他，还坚持着自己当初的理想，“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踏踏实实治理地方，为百姓谋求福祉，也算是当代名臣了。
十日后，柳翎新的任命下达——户部侍郎。
柳翎进宫面圣谢恩罢，又去了端王府。
端王赵序如今主持着工部百工院，十分忙碌，听说柳翎来了，大为欢喜，忙亲自出来迎接。
见面寒暄罢，赵序笑嘻嘻问柳翎：“你如今几个儿子了？”
柳翎微笑：“尚无儿子，女儿却有三个。”
赵序得意洋洋道：“我有十一个儿子，六个女儿！”
柳翎：“......你倒是能生。”
赵序笑了：“我不能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倒是还能做到！”
他姬妾甚多，子女自然也多了。
见柳翎静静看着自己，他脸上的笑意收敛了，道：“我这个侄子赵逍遥，倒是比他爹更厉害，我根本没有机会。”
柳翎：“王爷，福王不也如此么。”
赵序想了想，笑了：“这倒也是，我没做皇帝，阿舒也没做皇帝，想到这些，我就心平气和多了。”
柳翎微笑。
人到中年，自然要成熟起来。
有些东西，命里没有，就不要强求了，不如怜取眼前人。
柳翎不在，柳夫人韩氏命人预备马车，带着三个女儿回娘家韩尚书府探亲。
她的父亲是前礼部尚书韩锡，如今老父早已致仕，远离朝堂回乡养老，她的哥哥韩行却是工部员外郎，全家还在京城居住。
柳夫人及三位柳姑娘随着韩府众位女眷前往运河别业避暑。
傍晚时分，众女眷乘了画船正在金水河上游玩，却见前方一艘十分精致的画船驶了过来。
韩六姑娘见了，忙指给姐妹们看：“你们快看，好像是福王和福王妃的船！”
柳家三位姑娘随着表姐妹们向那艘画船看去，却见甲板上并排放着两个躺椅，有一对男女躺在上面，旁边有乐师歌女在演奏歌唱，琴声悦耳，歌喉婉转。
两船错过的一瞬，柳家三位姑娘看清楚了躺椅上躺着的那对男女，发现那男子甚是清俊，那女子甚是美貌，两人虽身着布衣，却自有一股高华之气。
待两船错过之后，韩六姑娘长长吐出了一口气：“咱们可真幸运，正好遇到了福王和福王妃的船！”
柳夫人闻言，心中好奇，便问道：“不知福王身子如今怎样了？”
她将近二十年没有回京城了，却记得当年京城纷纷传言福王素来体弱多病，不久于人世。
韩夫人拈了一颗荔枝递给了柳夫人：“妹妹，你有所不知，福王如今身子骨康健得很，今年元旦时，还陪着王妃爬上了嵩山呢！”
柳夫人听了，不由怅然：“我真的离开京城太久了......”
韩夫人笑了：“以后长留京城，咱们亲戚间多走动，消息自然灵通——对了，说起大外甥女的亲事，我这里倒是有一个好人选......”
姑嫂俩亲亲热热聊了起来。
那边柳家三个姑娘和韩家的表姐妹们商议着明日去大周有名的玉梨记买香膏，聊得也是热火朝天。
“......玉梨记背后的老板，正是福王和福王妃的女儿宁安长公主，咱们明日过去，说不定还能遇到宁安长公主呢！”
“宁安长公主可是当今陛下的亲妹子，她怎么可能出现在玉梨记？”
“宁安长公主最喜欢热闹，经常亲自巡视她名下的产业，说不定就碰到了。”
“对了，听说福王妃去年又生下一位长公主，是真的么？四十多岁的人还会生育？”
“自然是真的，陛下亲自拟定圣旨，封小妹妹为定安长公主。”
“......”
在女儿家的欢声笑语中，福王和福王妃的画船越驶越远，消失在水天相接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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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一阵子，会开新文~
待开古言《宠婢为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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