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醉月山庄去往珑桑,用马车走也要大半月的路程。
谭昭在离开了醉月山庄后的第五日,伤势已经恢复了大半,至少能自己走了。
马车在行过一条溪涧时停下稍作歇息。
谭昭因伤憋了太长时间,能走的时候就恨不得能跳,若不是有虞彻寒镇着,他还想跳进水里抓鱼。
傅千华翘着腿坐在马车上,嘴里叼着根草,看着撒了欢的在溪涧边上走来走去的谭昭,摇头感叹:“幸好。”
耳尖的谭昭转过头看他,“幸好什么?”
“幸好你落我手里的时候动不了。”傅千华道:“要不然,我怎么可能制得住像你这样的猴子。”
谭昭弯腰捡起一块石头。
傅千华:“虞二宗主!”
马车里传出虞彻寒的声音,“小昭。”
谭昭投掷石子的动作一停,不情不愿地转过身,将手里的石子丢进流水湍急的溪涧里,又往外走了一些。
傅千华看他走远了才松了口气,“这小子……”
几日后,马车到了一座小镇。
谭昭扒在车窗上往外看,街上随处可见摆摊卖东西的小贩,走街串巷的货郎,几个孩子你追我赶地跑来跑去,嬉笑打闹。
“师傅,这里是珑桑吗?”
虞彻寒摇了摇头,“不,这里是桐川。”
“桐川?我们不是要去珑桑吗?”谭昭一脸疑惑地回头问虞彻寒。
马车外,傅千华手里缰绳用力往回一拉,嘴里喊着:“吁——”
马车车身晃悠了一下便稳稳停下了。
傅千华:“虞二宗主,裂云山庄到了。”
谭昭转身掀开车帘,看着外面颇有气势的山庄大门,两头威风凛凛的石狮就立在左右,一块黑底的匾额上落下笔走龙蛇的四个大字,‘裂云山庄’。
“你不下来吗?”傅千华问。
听见声音谭昭的视线才缓缓往下一挪,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山庄外的虞彻寒和傅千华,“……有什么是你们知道但我不知道的?”
“那可多了呢!”傅千华得意地摇头晃脑。
“哼。”谭昭面无表情地用鼻子出气,甩开手里的车帘跟着下了马车。
裂云山庄大门外守着六个仆从,虞彻寒三人还未走近就有一人上前拦路。
“阁下何人?可有拜帖?”
“在下虞彻寒。”虞彻寒语气平淡如水,没有什么温度的视线居高临下地俯视仆从,缓缓道:“没有拜帖。”
那拦着不让进的仆从在听见‘虞彻寒’三个字时脸色登时一变。
谭昭:“我是虞彻寒的弟子谭昭,我也没有拜帖。”
傅千华:“……人家又没有问你。”
“我就是要答!”
“……”
仆从并不知道那名扬四海的虞彻寒长什么样子,传闻这天禅宗的虞二宗主虽为男子,却有一张能冠大燕第一美人的脸,连大燕第一花魁的顾卿在他面前都要自叹不如。
眼前站着的这个……光看脸的话应该是错不了了。
仆从急急往后退了一步,躬身一礼,“请三位在此等候,容小的进去通报一声。”
没多久,一个年近花甲之年的老人急匆匆地从门里跑出来,他一看见虞彻寒,浑浊的双眼一亮,跨过门槛迎了出来,嘴里说着:“虞二宗主?!真的是你?!这真是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站在一旁的谭昭看见这一幕眉毛一挑,胳膊肘捅了**边的傅千华,“这老头是谁?”
“裂云山庄的老庄主,周远山。”
“……真意外。”
傅千华转头看他,“意外什么?”
谭昭两手一摊,“我以为他叫裂云。”
傅千华的白眼险些翻到天上去,“裂云是剑的名字,周家是铸剑世家,天底下有名的剑大多出自周家,裂云是他们打出的最有名的一把剑,现在在东宫,周家以裂云剑为傲,是故,这山庄才叫裂云山庄。”说完还补充了一句,“……傻子。”
谭昭转头瞄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只是在傅千华满眼‘你想干嘛’的困惑中抬起他的左手臂……
“虞二宗主,里边请!”周远山笑出满脸褶子,朝山庄大门做出个‘请’的手势。
虞彻寒脚步还未动,一旁忽然响起一声惨叫。
“啊——”
在场除了虞彻寒外,裂云山庄的人都被吓了一跳,连街上的行人路过时都投来好奇的视线。
只见谭昭看似凶狠地咬着傅千华的左手臂,而傅千华疼得两脚直跺,一边用力地推谭昭的头,“松口!松口!”
“这……”周远山无措地看向虞彻寒。
虞彻寒只说了一句,“小昭。”
本还咬着不放的谭昭一下就松口了,满脸嫌弃地丢开傅千华的手呸呸了几口。
“你!”傅千华两眼冒火,正想从后面扑住谭昭。
谭昭就像背后长了眼睛似的,身形一晃躲开了。
两个加起来快五十岁的人就这样在人家山庄门口打了起来。
傅千华轻功虽然一般,拳脚功夫却可还值得一看,而谭昭是虞彻寒的弟子,虞彻寒平日对他虽纵容,在练功上却十分严厉,半年来的倾囊相授,打赢不容易过几招却不难。
几个仆从看得目瞪口呆,他们看不出什么门道,却觉得眼前这番你来我往的过招看着很是痛快。
最后还是虞彻寒拎住了谭昭的衣领子两人才停手。
周远山:“……两位少侠好身手。”
三人被迎进了裂云山庄。
谭昭跟在虞彻寒身边,好奇地左顾右盼。
裂云山庄比傅千华家避暑的醉月山庄要大不少,院子中栽种观赏的绿植一看就是费了心思的,角角落落都透着五个大字,爷有的是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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