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聿的生日是2月4日，刚好赶上今年立春。
这是他和徐涓在一起的第一个生日，这几个月他们在双方家庭和工作里往返奔波，中间还过了个年，原本计划正月初结婚，时间太紧，婚礼没筹备好，只好往后推推，再择吉日。
徐涓不急，裴聿也不急，他们年前就搬到一起住了，住的是裴聿那套房。
同居后，他们把室内装潢重新拾掇了一下，按照徐涓的审美来弄，最终成果相当不错。
抱着结婚的目的住到一起，虽然婚礼还没有正式举办，但住得久了，渐渐有了几分婚后生活的气息。
虽然徐涓这也不会、那也不会，过日子的能力一般般，但他很会捣弄形式主义，好听点说，就是所谓的“仪式感”，他是玩浪漫的一把好手，以前浪迹情场时精力充沛整天瞎折腾，现在他的精力只给裴聿一个人，动不动就把裴聿哄得晕头转向——人都晕了，心里又无奈，嫌徐涓总是这样花里胡哨。
可这有什么办法呢？裴聿不想承认也得承认，他就吃这套，否则当初何至于受骗？
受骗本该是一件耻辱的事，但在他们修成正果之后，回头一想，都成了笑谈，曾经给彼此的伤疤也不再是伤疤，是“我那么爱你”的证明。
但这些话裴聿没跟徐涓说，他们现在不太需要交流，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在想什么，也更懂得互相照顾情绪了。
比如昨天晚上，徐涓应郭绍的约，去赴一个酒局。
郭绍这人和侯世杰一样，人之初，性本欠，听说徐涓和裴聿分手又和好之后，非要约裴聿出来玩，他是这么跟徐涓说的：“徐总，你俩都要结婚了，他还不肯接纳你的朋友，不太好吧？我知道知识分子清高，可他也不能公然看不起我们呀！他看不起我就是看不起你！你怎么能任由他这样对你啊！”
“……”
徐涓当场翻了个白眼，心想看不起你就是看不起你，跟我有什么关系？
但他没驳郭绍面子，拿出手机给裴聿打电话，问：“亲爱的，你来吗？我点了几个你喜欢的菜。”
裴聿也很给他面子，叫来就来了。
其实裴聿现在的心态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他会很局促，他自认无法和徐涓的朋友们相处融洽，怕处理不好这部分社交，影响他和徐涓的关系。
但现在无所谓了，他们的感情不会受这种小事影响，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徐涓一清二楚，从来不为难他，他不来也无所谓，连徐涓自己都越来越不爱出门喝酒打牌了，嫌累，没有宅在家里和裴老师亲亲抱抱舒服。
在酒桌上，裴聿很安静，有人和他搭话就应一声，他懒得主动关注别人在说什么。
但他会盯着徐涓，不让徐涓喝太多酒，偶尔会给徐涓夹菜，这份温柔体贴摆在明面上，裴聿不介意被人打量，只是不喜欢待太久，徐涓也有眼色，看他表情变化就知道该走了。
他们自带一股别人介入不了的气场，毫不掩饰地秀了一把恩爱，手牵手离席。
离开后，徐涓的手机响了，郭绍私下给他发消息，感叹：“徐总，你的感情生活真魔幻，跌宕起伏跟电视剧似的，现在什么意思？真就找到真爱了？happy ending了？”
徐涓谦虚地回：“嗨，什么真爱不真爱的，多俗。我看开了，瞎折腾不如养生，恰好裴聿各方面条件都不错，这年头，跟谁过不是过啊，我俩将就一下呗。”
郭绍：“……”
徐涓打字的时候，裴聿在旁边看着他，简直被他这股装腔作势的气息给熏倒了。
徐涓却一点也不脸红，手机一收，牵着裴聿的手往楼上走。
他们一起洗了澡，冲掉冬夜的寒气，热乎乎地躺到床上。
裴聿以前的那股黏人劲儿恢复了，很爱搂着徐涓。
他们现在在一起久了，熟得不分你我，说话直来直去，尤其聊到熟人八卦的时候，一点也不含蓄了。想起刚才的事，裴聿问：“郭绍和他女朋友还没分手吗？”
徐涓笑了：“干什么呀？你怎么盼着人家分手呢。”
裴聿轻嗤一声：“他天天在外面鬼混，他女朋友都管不了，这样能长久？”
“人家不在乎。”徐涓打了个呵欠，把脸靠在他肩膀上，闭着眼睛懒洋洋道，“你不要拿你的想法去揣度别人，有的人就是不在乎这些，这世上什么人都有，咱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呗。”
“……”裴聿没吭声。
徐涓补充：“吐槽两句没什么，你要是喜欢吃瓜，我这有可多瓜了，我慢慢讲给你听啊？”
“谁稀罕听你们那些破烂事。”裴聿哼了声，把徐涓按进怀里亲了一口。
徐涓被他亲得很舒服，困意上涌，越发睁不开眼睛了。
裴聿忽然开口：“喂，徐涓。”
“嗯？”
“你知道明天是什么日子吗？”
“什么日子？”
“……”
我的生日啊，你忘了吗？裴聿迟疑了一下，这句话没说出口。
他隐隐觉得不应该，徐涓这么花里胡哨的人，每一个小节日都不放过，再忙都要见缝插针地庆祝，美其名曰：用各种仪式来增加恋爱的幸福感——怎么可能不记得他的生日呢？
可他们最近真的很忙，刚过完年，正月里太冷了，徐涓怕冷，偏偏又爱耍飘，前几天刚冻感冒了，带病去上班，听说他们公司最近又在研发一款新游戏，具体是什么游戏裴聿不知道，好像很重要，过年期间放假的时候，徐涓还在跟员工通电话，很是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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