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还是阴沉的天,轻悄悄下了场薄雪又经过一晚之后,第二天意外的放晴了。只是阳光稀薄,谁都没有期望严冬的太阳能有多热烈灿烂。
旧别墅群里的电影拍摄每天都在进行,因为大部分的取景都在这个地方,所以整个摄制团队连同演员大多住进了就近租用的三栋别墅里。
坂田银时虽然从自己公寓开车到片场不需要花费多少时间,却也一起住在这里。
桂小太郎的那通电卝话后,他心里惦记着土方十四郎的行踪。
桂小太郎不是马虎的人,他既然说土方十四郎“不见了”,那就真的是“不见了”。这三字同时的意味着,松平片栗虎,他的另外两个养子,德川定定,甚至包括伊东鸭太郎都不知道土方十四郎在他母亲亡故之后,去了哪里。
离内阁选卝举还有一个月的时间,谁都无暇去顾及一个亡了母亲的人的情绪。
克莉丝汀结野昨日的那句话与其说震醒了他,不如说是狠狠推了他一把并给他一个台阶下。
他尽管嘴上再狠,也是一时的,心里到底还紧紧揣着他们的爱情,一丁点都舍不得放下。这么多年,日子纷纷的过去,虽然他们互相伤来伤去,但也有和平的时候。因为这些和平的时间不多,反倒叫他们自己遗忘了,总错觉对方是恨着我怨着我烦着我的。
他想继续,就算仍然撞得头卝破卝血卝流也撞不进土方十四郎的世界里去,至少能够在男人的一生里留下他撞破头颅的痕迹。
他要叫这个人,看到那些血迹的时候想起来,有一个人这么爱他,发了狠的爱,叫他每每记起来就惊心。
他下了这么大的决心,断然的,不给自己后路。往前一步,是深渊还是黑发男人的宽恕已经没那么重要了。他只要土方十四郎站在那里,除去冷漠之外的哪怕只有一点,理睬自己。
可是即便这样一点低微的小心愿也从来都不如意,土方十四郎不让他如意。
因此,克莉丝汀结野的那句话,无疑给了他鼓励,并且全然的肯定了他的爱情。
头顶上的灯光猛然炸亮,拍摄取景所用的别墅大厅内,所有屏息静止的声音重新动起来。
坂田银时坐在欧式沙发椅上,将手里的烟放进烟灰缸里,五官上仍是对戏时演绎的颓然样子。
昨天临时让导演调了戏,他把自己所有要拍的戏份集中起来,除了晚上难眠的那五个小时之外,几乎马不停蹄的赶戏。
他这样难得的积极,平日里的疏懒全然消失不见,跟导演提这个要求的时候,虽然没有说明缘由,只说有一件非做不可的事情需要请几天假期。
导演征询过其他演员后没有异卝议。昨天中午到现在大家体谅且配合,紧赶慢赶都没有因他的任性而抱怨。
克莉丝汀结野穿着戏里的衣服,一套艳卝丽的和服,振袖长长的曳到地上去。她走到白发男人身后,抬手拍了拍男人的头,用一种低眉顺眼的温柔对他说,“辛苦了。”
坂田银时从疲惫里竭力的定了定神,从沙发上回过头去,“说这句话的该是我。”
“那就彼此都辛苦了。”克莉丝汀结野抽回手,“这三天的戏份都拍完了,接下来的忙我没法帮你了。”
“已经足够多了。”坂田银时站起来,眼底下淡青的阴影和倦怠使他整个人瞧起来像刚刚平复了一场猛烈的毒囍瘾。他朝更卝衣室里走去,在门合上的刹那里,郑重的说了一个谢字。
克莉丝汀结野眨了一下眼睛,微微的笑起来,转身走开。因为穿着和服的关系,手卝交叉着叠在身前,转过身的时候后领子露卝出一截粉腻的脖,视觉上是十分矜持且温婉的。
坂田银时换下戏服,一场戏才刚结束,他片刻都没休息的离开了拍摄片场,驱车前往他的公寓。
一路上,他想过很多,想土方十四郎会去哪里,他最后带着点不可能的希冀,妄想黑发男人会不会去了他们的公寓。
即便痴人说梦,他也要亲自去瞧上一眼才甘心。
他把车泊在停车场,在等电梯和上楼的过程里焦心不已,终于当电梯停在21层并且慢吞吞打开门时,他几乎等不及的跑了出去。
土方十四郎知道公寓门的密码,输了指纹,甚至也有房卡,他如果来,不会进不去。
然而,当坂田银时打开公寓的门,走过玄关,并且从公寓左边找到右边,嗓子里空喊,也没找到他心里念着的土方十四郎。
那一刻,他突然真正的认识到,土方十四郎的固执己见和倔强有多冷情。说彼此无关,就真的残酷到,连一点依赖也没有的,舍不得用一丁点到他身上来。
落地窗的窗帘拉了半边,薄薄的阳光透进来,公寓客厅里雾蒙蒙的,满目都是淡金色的浮尘。
坂田银时站在这些洋洋洒洒的浮尘里,颓然的垂着两臂,苍苍的溶到这些与他不相干的酒金的辉煌里去。
他自嘲了一阵,想不出土方十四郎还有哪里可以去。男人有许多小秘密,现在对他来说,又多了一个。
到底还要多努力,对方才肯跟他坦白他的心事?
他耷卝拉着阴郁的嘴角,沉着一颗心,将脸转向窗外。阳光的刺辣直直的刺到眼睛里去。他动了动眼珠子,阳光底下的繁华远远的都瞧得见,一排排一块块冷硬的高楼大厦的玻璃窗折射着太阳的光,格外晶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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