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望廷面露喜色,正要说完话,却见大当家鼻翼翕动,如同豺狼一般,眼露凶光,发出野兽低咆般的声音:“为何风中有一股笔墨气味?”
“此言何意?”苏望廷心中暗惊,长青依照预先计划,隐去身形,躲在远处感应桂丫头方位。原本以为可以隐瞒耳目,没想到这贼寇头领的嗅觉比狗还敏锐,还是让他察觉异样。
“听说苏兄弟身边,有一位精通法术的道人?”大当家狞笑间,双手血芒泛起、催动功力。
“我……”不等苏望廷反驳,大当家手臂暴长,五指成爪,朝着咽喉扣来。
血爪未及,一只铁掌猛然穿出,挟浑厚刚劲,拍开血爪,随即一掌直推,重重按在大当家胸口。
呲啦——只听得一声布料撕裂声响,大当家那微微拱起的后背上,衣物破了一个大洞,铁掌刚劲硬生生透体而过!
“成了!”苏望廷心中惊呼一声,原以为一掌毙敌,却见那大当家缓缓站直,脸上不见受痛变色,连一丝呕红也无。
苏望廷始料未及,大当家身上并无法术保护,然而铁掌就像打在一张坚韧大网上,劲力透体穿出,大半威力落在空处。
这、这根本不是凡人之躯!
“看来,你还是不死心啊。”大当家须发张扬,血腥兽臭越发浓烈,怒目咆哮:“那就……死吧!”
……
“不好!”长青远远望见苏望廷被连环拳掌击退,惊呼一声,当即迈步飞身赶去。
按照事先计划,程三五早早与三人分开,单独绕到金光寺另一侧蓄势待发。而长青与阿芙则是借法术隐去身形,跟在苏望廷后方。
在临近金光寺门数十丈外,长青便寻一处树丛开始施法感应。由于苏望廷被金光寺附近巡弋的贼人发现,他不能停留等待,只能硬着头皮前往寺门,与贼寇头领洽谈,拖延时间。
好在长青凭借桂丫头那一只虎头鞋,不多时便确定其所在,并在布局图上为阿芙指明方位。母夜叉略一点头,直接化雾飞天,借着雪夜掩护,潜入金光寺。
正当心中焦急之际,一阵不合时宜的寒风拂过大地,偏偏长青位处西北方上风口,书符大半日沾染的笔墨气味,立刻被那嗅觉敏锐的大当家察觉。
长青感应到大当家周身散发出一股妖邪气息,仿佛是修成人形的妖物。如果真是如此,仅凭苏望廷一人,断然是毫无胜算。
眼看苏望廷被大当家和几名贼寇疯狂围攻追打,如同面对群狼撕咬的猛烈攻势,顿陷支绌。若非苏望廷提前获得“铁衣不解”与“巧拙伏藏”两道法术加持,恐怕早已遭受连番重创。
长青并指掐诀,一团火焰在指端凝聚,然而那大当家与苏望廷一时缠斗难分,若是贸然施展威力强大的法术,必然波及到苏望廷。
正当长青迟疑之际,大当家猛然甩脱苏望廷,顿足踏地,好似离弦之箭直扑长青而来。
“不好,他的目标……是我!”
长青望见那双凶光眼眸,此刻才反应过来,大当家猛攻苏望廷,就是为了引诱自己现身。
“恶贼,受死!”长青难得动了真火,法力一催,指端火苗飞射而出,化作栲栳大的火团,直扑大当家而去。
轰然一声,火团触地爆开,激起地上积雪泥土。
“糟糕!”长青闻声一惊,阿芙是否救出桂丫头尚不确定,自己在寺外闹出这种声响动静,岂不等同告知寺内贼寇有外敌来犯,让桂丫头陷入危难境地么?
不等长青自责,尚未消散的火团中冲出一道身形,大当家扯碎焦烂衣衫,体内血气鼓荡,奋足奔袭。
长青震惊于大当家体魄之强,暗骂一句妖邪,手上掌诀变化,正要施法,腥风兽臭便已扑至面前。
“找到你了!”大当家抡圆一拳横砸而出,长青法术未成,整个人被轰飞数丈,在雪地上滚出一条痕迹,隐沦法术也被破去大半,浮现身形外貌。
“原来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头。”大当家冷哼一声:“法术本领不差,我居然一直没发现你在附近。”
长青有法术护身,刚才那一拳并未伤及根本,却也锤得他一阵神气激荡。
“原来……你不是妖怪。”长青站起身子,神色轻蔑道:“不过就是一个修炼邪功的左道妖人罢了,看你这眉稀齿疏的丑态,莫非有食人恶习?”
大当家此刻赤着上半身,皮下血气如蛇虫游走,他还是头一回被外人当面点破食人行径,杀意陡升:“精通法术之人的心肝是何等滋味,我早就想尝尝了。今天就拿你开刀,我保证让你看到,自己的心肝是如何被取出!”
……
夜色浓重,大雪纷飞,阿芙化作一团青烟来到连排禅房上空盘旋,地面上有两名贼寇围着火盆取暖闲聊。
阿芙没有惊动他们,仗着化雾而行的本事,从门扇缝隙间进入一间禅房,虽然内中昏暗,却不妨碍阿芙视物如常。
“假道士有点本事,该赏。”
当阿芙看见床上昏睡的桂丫头,心里夸奖一句,上前伸手一探脉搏,动作轻微,却还是惊醒了桂丫头。
不等女童开口,阿芙伸手便捂住她的嘴巴,靠近她耳边细声低语:“别怕,我是芙姐姐。你爷爷和程叔翁在外面打坏人呢!”
桂丫头眼泪夺眶而出,阿芙将她抱进怀中,轻抚后背,柔声道:“不哭不哭,芙姐姐这便救你出去。闭起眼睛,芙姐姐叫你睁开再睁开,好么?”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