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茗,我回来了。”介子推小心的挨到北堂茗身边,见着他只是紧闭着眉头,不出声,亦是不动,心也跟着慌张起来,“茗你怎么了,自己割自己一刀不会这么严重吧,你看,我把什么带回来了,洛神花啊,你要的洛神花……”他献宝似的从自己紧紧攥着的衣襟前掏出一样事物来。
那是单朵腋生的花,茎红略带着紫色,花色泛着淡淡的红,像极了北堂茗此刻那白袍上还在溢出的淡淡水红,花心是呈着那样浓郁的紫色,竟让人诧一眼看去,像是墨色,“是洛神花啊……”见他还是没有什么反应,介子推慌了神,慌忙将花扔在一旁,像往常一般,在北堂茗身上不住的搓掐起来,秋风一时阻拦不及,让他一手直直戳到了北堂茗那受了伤的心口。
他还未怒吼出声,便听到一声幽幽的叹息,从那个男人嘴里慢慢的溢出,那双紧紧闭起的眼眸在一瞬间豁然洞开,水光潋滟间,微微泛着迷蒙和迷离,在柔和的灯光下,少了平时那若有似无的锐利,有的只是能将人三魂勾去七魄的盈盈波光,那一张倾城绝艳的脸上,薄唇微微开启,却是三分带怨七分带嗔,“介子推,你想害死我。”
介子推愣了一下,立马跳了起来,“你死了才好,都说好等我拿了洛神花回来,你再往自己身上割刀子,你干嘛急不可耐的往自己身上扎啊,明明只要在身上随便扎一刀,还死个什么劲,往心口处,还割的这么深,你要想死和你介大爷说一声,保管让你死的畅快。”
他在一边骂的起劲,一边却又偷眼看北堂茗的反应,却见他似是并不生气,只是张着那一双勾人的凤目,那眼中隐隐然的笑意和妖娆魅惑,让他不由自主闭上了嘴巴,“喂,茗……”他闷闷的开口,眼中带着一丝小心翼翼,“你不会被一刀子扎了,脑子坏了吧……”
秋风在旁边重重哼了一声,“不知道就不要胡说八道,他这哪是自己扎的,分明就是一肚子坏水,逼着人家扎的。”
对于秋风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似是不以为意,北堂茗的一双凤目却在屋里飘忽了起来,“她呢?”他不知道自己的声音里,带着一种从心底逸出的恐慌,记得她是跑出去的,她,还会在这里么?
介子推不是笨人,一眼扫去,就知道大概发生了什么事,看到秋风面色不善,而且还隐隐然带着尴尬和不安,心中已经知道,怕是崔慕染刺伤了北堂茗后已经不知所踪了,而显然秋风他们并没有找到人。
他慌忙拾起了那朵洛神花,尽力的要把北堂茗的注意力都扳回来,献宝似的重又将花举到北堂茗眼前,他的声音,又喋喋不休的响了起来,“茗啊,你不知道这洛神花有多难弄,你看看……”他伸出一只带着淡淡伤痕的手,却是夸张的大声嚷嚷,“你看看,这里,这里,全都是为了你受的伤,我为了你付出了这么多,你可要对我好点啊……”他说着,努力将一双眼睛睁的大大的,可怜兮兮的看向了北堂茗。
北堂茗心中早就习惯了他这样时不时的抽癫发疯,当下,也只是微微撑起了身子,似笑非笑的在他手上一瞟,冷冷一笑,“哟,本王倒不知介子推介公子对本王这般痴心啊,这样好了,要不要本王勉为其难给你一个名分,不过本王倒是难办的很,这千静师妹她……”
“啊,不要说了,我认输,我认输……”提到宫千静,介子推哭笑不得,脸上难得露出一脸凝重,屋子里的人终于是忍不住小声的笑了出来。
其实凭北堂茗的眼色,又怎么会不知道秋风根本找不见人,而他这样插科打诨也只是要混淆视听而已。
只不过他隐隐然想起庄王要将慕染带离自己身边的意图,如果他猜的不错的话,她现在应该是身在后宫之中,待在楚凌风的身边吧,慕染,这个时候的你,是不是会对着他,那般温柔的笑着,毫不吝啬你的笑容。
他的双眼有一瞬间的迷蒙,那涟涟的波光只一扫,便已是透出浓浓的笑意和嘲讽,庄王,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等到将身体里的相思蛊虫引出来,那个时候,就别怪我北堂茗,心狠手辣。
介子推看着他妖娆凤目中一闪而逝的阴狠,那眼中透出的冷意,饶是他呆在北堂茗身边很久,也忍不住浑身一个哆嗦,“茗……”他干巴巴的笑着,拿眼一个劲的瞟那洛神花,“话说这花泡茶味道很不错,你让我千里迢迢的回漠北,不会……”
他忽然间说不下去话来,只因为他看见北堂茗那带着妖魅笑意的眼眸中,隐隐生出一股阴狠来,那嘴角微微咧开的弧度,露出森然的牙,却还是让人无可自拔的深深陷入,心中闷闷的一愣,上天还真是不公平,这个男人,哎,让他无话可说。
“洛神花,它可以驱除内虫,而我,也是时候,将那个人植入体内的相思蛊,取出来了。”北堂茗微微的笑着,露出那一段美丽到了完美的脖颈,似是无时不刻都在诱惑着人,“自此以后,他再也不能轻易的找到我,我也不必总是用麝香味来掩盖那相思蛊的味道。”
“啊?既然有这么好的办法,为什么以前不用。”介子推听了,立时瞪大了眼。秋风冷冷的看他一眼,“相思蛊取出时,母蛊的主人会感觉心中一痛,便是在任何地方也会有所察觉。”
介子推的目光闪了闪,忽然间咬牙切齿的扯了北堂茗的衣衫,恶狠狠的道,“你这该死的家伙,找死是不是,有必要急着巴巴的让人割你一刀。”
“那一刀,很是值不是么?”北堂茗轻佻的勾起一抹妖娆的笑意,“反正都要割一刀,早一点,迟一点,是谁刺的,有什么重要,重要的是,最终的结果,是我想要的。”他忽然哂笑着一根根扳开了介子推的手指,转瞬之间,却是似笑非笑的看着秋风,薄唇微勾,带起一股子的邪肆冷魅来,“传令下去,就说南平王遇刺,性命堪舆。急求天下名医续命。”
秋风一愣,却知道不该多问,“是……”他刚想转身离开,却不料北堂茗懒懒的声音,带着低沉暗哑的性感,缓缓的传来,“记住,尤其是宫中,本王要在宫中的人,不管是谁,都知道本王快要死的消息。”秋风愣愣的侧转过身来,只觉得这一刹那的北堂茗。美的像一只狡猾的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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