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王自是已经得到宫里的消息,只说自从莲妃回崔府省亲后,便已经被皇上置于莲苑多日,近日也不知因何缘由,只说莲苑要修缮一番,就将她迁出了莲苑,只在皇后寝宫内暂居,宫中早就窃窃传遍,只说这莲妃专宠才不及数日,便落得个这般下场,果真最是无情帝王家,后宫圣宠,谁也不可专得。
若非皇后明着暗着照拂莲妃,她在宫中的日子,怕是还要更加的不好过。
只是知情之人却都是明白,莲妃并无过错,得到这个下场也只不过是皇帝知道了那所谓的真相而已。依他看来,皇上没有治崔清柔欺君之罪,恐怕也是看了崔慕染的面子。
楚凌风还未从庄王那临出门时前的话语带给他的震撼中回过神,直至顺子轻轻拍了拍他的肩,他才如梦初醒般的怔怔看向顺子,脸上的表情千变万化,欣喜,痴迷,胆颤,惊疑齐齐都在面上出现,才一个怔愣间,他猛地站起身,便要朝外走去。
“皇上,皇上您这是怎么了?”顺子的声音惶急中带着一丝哭腔,这几日,他看到楚凌风因为慕染之事烦忧不已,又因为察觉到北堂茗与庄王之间那似是若有似无的异状而心中愈加的关注,废寝忘食的批改奏折只因为这宫中没有一处地方能够让他多待片刻,以前还有空空的莲苑能让他栖身,只是现如今,那个莲苑,已经染了不该在之人的气息。他在心中为崔少爷留着的东西,已经不再如以前的那般独一无二了,只因为有人已经先她一步享用了。
“慕染,那一定是慕染……”楚凌风猛地伸出双手,呆滞的双眼无焦距的转动着,在盯住顺子时,眸光锐利闪亮的无人能及。
楚凌风紧紧的攀住了顺子的肩,喃喃自语,“朕早该认出来的,顺子,若是她不肯原谅朕,不肯理朕,不再爱朕了怎么办?朕,认错了人,她那个时候,必定是很伤心。”
“皇上,那个人或许不是崔少爷,或许不是呢……”顺子现在只能尽力的拖住他,刚才庄王的意思说的明明白白,那个人,是南平王要的,不管她是不是真的崔少爷,皇上现在还需要南平王夺得天下。他的心中略有些怨着庄王,只觉得他这样告诉皇上,只能将事情越弄越糟,他却不知庄王的心思便是要皇上将慕染带离了南平王府。
“不,那是她,一定是她,她说过,崔煜只肯认真的听她的话,有时候连他娘亲的话也不肯听,能让崔煜这般听话的人,除了慕染,还有谁?”楚凌风极是认真的向着顺子解释着,然那神情,执着的,更像是在心里对着自己催眠。
顺子惶惶然的想起那日在南平王府,那个让他颇觉熟悉的女子,第一声唤他的,是顺子,而不是顺公公,她让自己将一个锦囊交给皇上,还说是一位故人的?这样看来,那个人,或许就是崔慕染无疑了,他希望皇上幸福,但是却并不急于一时。
“皇上,您是天下人的皇上,请以社稷为重,崔少爷的事并不急于一时。”顺子抱着他的腿重重跪落下来,“而且宫中的争宠之事时有发生,每一个人不是费尽心机想将另一个扳倒,若是皇上一意孤行,将崔少爷带进了宫,可有想过她喜欢过这种生活,皇上又能为了她与整个后宫,整个朝廷抗争吗?”
楚凌风的心猛地一颤,他现在似乎是有些明白北堂茗为何那般固执的问自己心中最重要的是什么,那个时候,他便应该想到,只是,他心中真实的想法是什么?他是那般贪心的两个都要,不,应该说天下只是他必须要完成的一个责任,只要完成了,他便能全心全意的,只要慕染。
然而顺子说的不错,每一个后妃,必是代表着朝中的一股势力,是以,帝王之术,便只是权衡,后宫之中,根本不能有专宠一人的可能在,除非放弃皇位抑或者废了这整个后宫,只是他能否做到,他也并不知道。
心忽然撕裂一般的绞痛,楚凌风重重跌坐下来,脸上的哀戚,叫人见了,只觉得心亦是疼痛万分,他双手死死的抓进了顺子的肩膀中,竟是要将他瘦弱的肩头生生抓出血来,“慕染,你等朕,不会很久……”只是朕担心,你等不了朕很久……
顺子实在不忍心见着他这样悲痛哀伤,不由忍不住哽咽着声建议道,“皇上,若是实在想的紧,我们可以偷偷的去南平王府。”
“真的?”楚凌风的双眼在刹那间亮了起来,竟将他这些天来的光彩都尽数遮盖,他猛地站起身来,面上带着一丝怅然若失的神情,只是那眸中,却荡涤着如水的温柔,他要见到慕染,不管顺子说什么,不管朝中的人说什么,他要亲自问她,只要她肯说一句还爱还能等他一些时日,他必是什么都会答应什么都会为她做。
“咱们现在便去。”他猛然抬头看向顺子,那双眸子里闪着的光芒,就算是那日在寿宴之上找到了假的崔慕染都不曾有过的神采。
“皇上……”顺子不甘心的惊叫了一声,他不知道他刚才说的一切都只在楚凌风那里过了一遍,便再无踪迹了。
“朕说去便去,到底你是皇上还是朕是。”楚凌风猛地甩袖而走,顺子无法,只好先服侍他穿上了便装,两个人装扮妥当,才寻着宫中的马车,急急朝着南平王府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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