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卿一愣,然而却马上不假思索的回答,“有。”
只这一个字,却让崔清柔心中悲喜交加,她无力的挥了挥手,怔怔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少,少爷……”忽然间有丫鬟跑了过来,见着清柔的打扮,愣了一楞之后,忽然欣喜若狂的叫了起来,“少爷回来了,少爷……”
“有什么事?”长卿的拳拢了数拢后,终究是无力的松开,如今之计,也只能先这样了,所幸皇上,他从没有见过慕染的脸。
“那,南平王府有人送来了一封信,专门说要交给‘少爷’,奴婢就在想,少爷都不见好几天了,怎么还能呢,可是奴婢只碰碰运气,想不到少爷果真回来了。”丫鬟笑的一脸灿烂,却没有发现萧长卿的脸色越来越沉。
一把想要夺了她手上的信,却不料清柔早就一手拿了过来,展开读来,那拢在面具下的脸,一时间青白相间,一时又冷若冰霜。
极力的控制住自己不断颤抖的手,“哧,哧,哧……”的数声,她忽然间那封信撕的粉碎,继而,已是一扬手,刹那间,雪白的粉屑漫天飞扬。
“少爷……”那丫鬟有些怔愣的看着她的动作,隐隐约约间,感觉到了有些许的不同,但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少爷还是少爷……
“我们走,进宫。”崔清柔忽地起身就走,走了几步,却发现长卿还是那般怔怔的立在原地,神色复杂的看向自己,裸露在外的颈和锁骨之处,那样不知避讳的凝视,让她的心微微的一软,继而又是狠狠的一缩,长卿,他是不是,总是这般的,看着崔慕染?
“长卿?”她加重了口气,声音里已经有些不悦。
“你先下去。”长卿的目光深了深,挥手便让丫鬟下去,他一步步靠近崔清柔,眼中的寒意,却似乎越加的浓烈,那总是一张无表情的脸上,也唯有一丝意味不明的薄怒。
“北堂茗派人送来的信里,说了什么?”
“你不必要知道,那是给我的信。”崔清柔心中一涩,转过身去,便要继续往外走。
“清柔……”萧长卿的声音里,已经带了一丝凄惶,“北堂茗他不安好心,他这样做,只是想要害崔家,你……”
“够了。”清柔猛地顿住了身子,背对着他,冷冷说道,“萧长卿,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可恶,你口口声声崔家崔家,其实你的心里,从来就没有崔家过,你一直以来想做的,就是逃离这个崔家不是么,为了崔慕染就为了崔慕染,不要再冠冕堂皇的加上这么一个理由,你让我觉得,心,都要撕裂了一般那么痛。”
长卿脸上蓦地涌出一阵复杂,却涩涩的并不再开口。
清柔的眼中,一丝哀伤堪堪划过,缓缓朝着大门走去,门外宫中派出的马车里,坐着的,是平时常跟在顺子身旁的一个小太监,他笑着将清柔迎了上去,一边还不忘小声的说些什么。清柔却好似疲惫了一番,微微靠在马车上闭目不语。
小太监极是识相的不再开口,却见她忽然撩开了一角窗帘,他无意中探过头去,却只见着萧长卿落寞的站在崔府的大门处,并没有跟上来,不禁有些奇怪的道,“咿,崔少爷,萧公子不是一直都跟在您身边的么?”
清柔心中一痛,却只是淡淡笑了笑,眼中的哀戚,却越加的深重,萧长卿,你连一点点的温柔都不肯给我,你所想的,便只是想要那个人幸福,你自以为很伟大吗?不想我进宫,有一大部分的原因,便是不想我夺了她本该有的幸福吗?
你这么做,这般的想法,让我情何以堪。
猛然间想起南平王叫人送来的那封信,她的眼中忽然间浮起浓烈的冷笑和一丝不加掩饰的残忍,那上面,只有寥寥几语,然那意思,却是再明显不过,想要报复一个人,那么,便夺去她赖以为生的东西。
本来想要的,是不顾一切的杀了那个皇帝,现在想来,能折磨这两个人的方法,还有更简单,并不需要这么惨烈,北堂茗,多亏你,点醒了我。
崔慕染,我的东西,你已经夺的差不多,那么,我只取你最在乎的一样,也只算是便宜了你……
想不到北堂茗,将一切都看的那么透彻,只是,那样高高在上,如妖似神的男人,他的心,却让人捉摸不透,不能靠近,一靠近,就会失足,成那万劫不复的千古恨,只是自己之于长卿,又何尝不是。
马车在路上发出轻微的咕噜噜声,朝着宫门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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