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缓缓坐起来,盯着栅栏外裹在黑斗篷中的纤小人影,“你到底是谁?”
“你的债主!”若瑶伸手把头上的风帽抹到脑后,用火把照亮自已的脸,“吴海涛,你有多久没听过别人这么叫你了?”
像见了鬼似的,秦王两手撑着地拼命地往墙角退,扯的脖子上的锁链‘哗啦哗啦’做响,“你……你……你……”两只眼睛瞪到极点,连说几个你,竟不知往下怎么说好。
“这张脸虽然不一样了,可是你应该知道我是谁!”若瑶把火把离远一点,冷笑道:“江宝儿这个名字,你应该没忘吧!”
像被人点中穴位,秦王当下石化,脸上的表情却从惊惧慢慢变成了癫狂,蓦地狂笑起来,“我早该知道,我早该知道……你那条瞎狗就叫江宝儿……我早该知道……”
若瑶冷冷地看着他,“你现在知道也不晚!”
秦王像狼似地嚎叫了一声,跳起身就朝若瑶扑过来,脖子上的铁链子扯成一根直线,脸憋的紫胀,“你是来看我笑话的?想看着我死,你做梦!我死不了,上辈子你奈何不了我,现在一样也奈何不了我!等我出去第一个就要把你碎尸万段,让世人都知道你是个婊*子,被我玩弄在手心里的婊*子。”
“等你能出去再说吧!”若瑶淡淡地笑起来,“徐阁老畏罪在牢里撞墙自尽,徐贵妃畏罪喝了毒酒,你打算用哪种方式畏罪自尽?”
秦王丧心病狂地嚎叫着,拼命的伸手朝若瑶抓过来。“我不会死的!我不会死的!”
“你会死的,而且会死的很惨。会饿的想把自已的心扒出来吃掉,然后又胀的想把胃从肚子里抠出来。就这样反复折磨,直到诚元帝下旨处死你。”若瑶字句清楚,在秦王恶毒的诅咒中淡然转身,笑道:“你控制不了也拒绝不了,因为我…不…允…许!”一字一顿地拖长腔调,若瑶在秦王凄厉的诅咒声中转身离去。
再次经过一道道铁闸,骤然出现在灿烂的阳光下,若瑶闭上眼无比眷恋地深吸了几口燥热的空气。从进去到出来不过是半柱香的功夫,可她却觉得隔了数百年那么久。从袖笼中拿出个市卖的湖绿色素面粗布荷包,递给一直守在外面的狱头,“您知道怎么做吧?”
满脸横肉的狱头接过荷包,毫不避讳地当场打开,里头那卷千两一张的银票差点晃瞎他的狗眼,立刻点头哈腰地应诺,“贵人放心,小人明白!”龙子龙孙又咋地,进了天牢屁也不是。秦王是死定了的人了,只要不私下里要了他性命,怎么折腾还不是自已一句话的事儿。
从天牢出来上了自家的马车,把斗篷脱下来卷成一团扔到角落里,若瑶憋在胸口那团浊气终于吐了出来。她低头抚着凸起的小腹,喃喃地道:“宝宝,你是不是觉得娘这么做太过份了?”
许久,她又自言自语地道:“不这样,我永远也不能忘记过去的一切。永远也不能真正的开始新的人生。不管是好是坏,我的前世就此画个句号吧!”
车外是川流不息的人群,若瑶轻轻把车窗欠了个细缝,看着外面叫卖货物,争讲价钱,真实而热闹的世间,满脸释然。这就是她卸掉一切过往,为了当下为了明天而活着的世间,虽然烦乱,但却因为那个人的存在而充满温情。这一世就让她魇足而从容的活下去吧!
马车平稳地驶过街市,若瑶关上车窗,斜靠在软垫上昏昏欲睡。爱一个人也好,恨一下人也罢,都是需要力气的!
没挂任何标记平凡至极的马车拐了弯,在街角消失。路边一辆华盖朱漆的马车里,有童子烦燥又疑惑的声音低声问道:“父亲,那辆马车有什么好看的?”
“没什么,我们回府。”儒雅如玉的男子平静地收回目光。
童子诧异,“我们不去天牢了?”
“有人替我们去过了。”男子声音有如松间明月,竹林清风,有种难以描摹的明朗,可细听却又有种看淡一切的冰冷,甚至有股子嗜血的残暴。
童子飞快地回头扫了男子一眼,按下满腔疑问,识趣地闭上嘴。他父亲的性子他最了解,越是生气面上的表情越淡,表情越淡说明他心中的怒意越盛……刚才还好好的,转眼间为什么发脾气阿?
喜欢嫡冠群芳请大家收藏:(www.zuizaoxiaoshuo.org)嫡冠群芳最早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