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王妃扔下金钗,哭道:“事到如今,我还顾着什么身份?不如死了的干净!”说着甩开武安郡王,一头朝赵凌撞了过去。
“六爷!”若瑶也顾不得许多,挤开人群冲到赵凌跟前,迎面被周王妃撞在肚子上,眼前顿时金星乱冒,要不是赵凌从后面抱住她,差点一屁股坐地上。一双手却死死地扯住周王妃的袖子,没让她摔倒。
“都愣着做什么?五爷酒醉从马上摔下来,把胳膊摔断了,还不派人去请大夫!把王妃也送回房去歇着。今天的事儿要是有人敢露出去半点风声,别怪我老太婆翻脸不认人!”一片吵闹声中,郭太妃站起身,手中的凤头拐杖狠狠地戳在地砖上,“咚咚”作响。
众人应声而散,生怕落在后面惹郭太妃不痛快,宗室子弟被凤头拐砸死也是白死,还得落个不孝的罪名。太妃说赵普是醉酒把胳膊摔断了,那就一定是摔断的!谁看见赵凌打他了?反正我没看见!
急怒攻心的周王妃被灵宝娘子和苏念卿带着人搀了出去,昏死的赵普也被下人用春凳抬回了荷香院。郭太妃冷着脸吩咐赵凌把若瑶带回去,蒋氏极有眼色地跟了出去,带上房门,满地狼藉的畅春阁里只剩下武安郡王和郭太妃两人。
郭太妃扫了一眼脸色灰败的武安郡王,声音淡漠地道:“有因必有果,如今你可后悔了?”
武安郡王颓然地倒在椅子中,喃喃地道:“孩儿错了!当初我那样做也是无奈之举,他恼他怒,可我也舍了亲生骨血,本以为两不相欠……谁知他竟变本加厉……”
郭太妃摇头,“错了就是错了,多说无益。你也活了一把年纪,难道还没有轩哥儿看的长远?他不这样闹腾,你想要那位看着你们父慈子孝?说到底轩哥还是个重情意的,槐哥当年做出那种不仁不信的事儿,轩哥方才还是救了他一命。”
她说着语声一顿,半晌才叹口气接着道:“青阳郡主这些年也受够了,她们母子俩拼死一博,那位何尝不是这样想?徐三夫妇和轩哥儿暗中做了什么,我不说想必你也清楚,否则轩哥带媳妇回门那天晚上,你派管事儿的拦着他出城做什么?”
武安郡王一脸震惊地看着郭太妃,嚅了嚅嘴唇却没出声。郭太妃瞧了他一眼,“我虽然不出门,却也不是眼瞎耳聋等死的。看了这些年,还有什么看不明白?你不是我生的,可蒙你叫了我这些年的娘,有句话我还是要提醒你。你想太子、秦王两边两头都不得罪,以前固然不错,如今却行不通了。
那位给轩哥兵权一方面是无人可用,反过来想何尝不是逼你表态?轩哥现在还是你儿子,他旗帜鲜明地亮了出来,你还能不偏不倚?不论成败,你都脱不干系!你大伯交到你手里的东西,只怕那位已经知道了,否则不会这么急!他是怕啊!”
武安郡王不由得一哆嗦,满嘴里发苦,讷讷地道:“圣上……他这又是何必!我此生所求不过是闲散富贵,这么多年了,他怎么还不放心1”
郭太妃冷声笑了起来,“那位什么时候信过别人?看看他是怎么对付先帝那些老臣的,怎么对付萧后一族的,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年他把万氏送到你这里,你当成是信任,我却看成是一种要挟!”说着抚摸着手里的凤头拐杖,叹了口气,“早年那点情份用的差不多了,你别心存侥幸,早做打算才是!”
说着说着,郭太妃忽像不耐烦似地,站起身就往外走,“我不过是个等死的老太婆,要怎么办还得你自已拿主意。不过有句话我说在前面。槐哥你要好生管教,若生在普通人家,蠢笨不过是日子艰难些,生在咱们这样的人家,却会要了几百条性命。最近他跟怡亲王走的很近,那是头闻腥便上的狐狸,你得加些小心。趁他折了一条胳膊,把他拘在府里别让他出门。另外你媳妇那里你也多劝劝,再这样不明事理,早晚闹出大事儿!”
武安郡王默默地点了点头,亲自掌着灯笼扶郭太妃出了畅春阁,在院外瞧见抱着若瑶往松风院方向走的高大人影,俩人同时叹了口气。
若瑶窝在赵凌怀里,小腹疼的喘不上气,可脑子却异常清醒。那天说好在城外会合一同去香雪海赴宴,赵凌却半道进城来接她。原来是腾出她的马车去接徐氏。徐氏还穿着她的衣裳出现在香雪海……难道她真的是被人劫持了,最后一刻才被赵凌的人找到?
纵然赵凌好色的名声在外,若瑶也不相信他会跟徐氏勾搭在一处,且不说赵凌和徐贺平亲如手足的关系。单凭徐氏那日应对众人的冷静与机智,就不是一个浮浅不知轻重的女人!
灯芯胡同夹在怡亲王府和安平伯府之间,与其说是条巷子不如说是分隔两府宅院的界线。里面住的十来户人家,俱是两府心腹……回想起怡亲王妃和安平伯夫人瞧见徐氏时见鬼的神色,若瑶不由得打了个冷战,不管是谁劫持徐氏,能藏在灯芯胡同,就跟这俩家人脱不了干系!
徐氏不过是一个内宅妇人,纵然身份高贵些,也不值得两家拿几百口人命当儿戏,兜来绕去,只怕这些风波都跟茶楼里那个女子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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