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七天的功夫,家里后造的几间屋子也都陆续收拾好了,森爹跟帮工和工匠师傅们结了帐,林二平又带着他们去隔壁忙乎了。
晚上一家人美美地吃了一顿白菜猪肉馅馄饨,二妮泡了大半缸的黄豆,看得赵氏那个心疼啊,都怪自己没早早地拉住她的手。
二妮却是笑得狡黠,“娘,明日还得做口感差些的豆腐,家里几天没做豆皮了,后日一早洪建寺里的和尚可是要上门取货的,这飘香楼那边的烤串想必也是需要了!”
赵氏想想也对,“那明早起来再弄吧,快早些睡,都瘦成猴子样了,就跟村后那棵歪脖子树似的!”
听到前头的话二妮都被感动了,看吧,赵氏就是这么心疼她,可是这神转弯真是够够的,什么叫做猴子样、歪脖子树啊,她长得有这么奇葩吗!
忙了好多天了,终于可以不干活好好睡觉了,晚上大郎的热水烧得很多,二妮舒舒服服地泡了脚,瞬间感觉浑身经脉疏通,全身舒畅了,一夜好眠。
第二天起来,家里又跟打仗似的忙了一天。
慧悟和尚是早饭后来的,把结饰和腌菜都取走了,留下的新鲜菜准备着次日清早来。
赵氏和大郎几个磨豆子、煮豆浆,自然是忙得脚不沾地。
期间张义拎了两个篮子到来,是一篮子青青的草头,另一个篮子是腊肠和血肠,在堂屋拘谨地坐下了,便和二妮说道,“二娘子,您好几天没去,没得了信,这鸡就没敢杀。”
在他们眼里,买他们家地的是二妮,雇他们一家人做活的也是二妮,所以下意识地就把二妮当成了要效忠的对象。
前几日家里忙着做结饰,二妮也分身不得,吴牙侩又弄来了鸡仔和鸭仔,二妮之前和张诚说好了,让他看了鸡仔之后直接给钱便是,这么一忙乎,倒是把那头的事给忘了。
二妮拍拍脑袋,“那鸡仔和鸭仔让三位嫂子多操心了,还是和之前一样的养,只不过这小鸡和小鸭得和大的分开,省得被欺负,还有十五只鸡,三日后送来便是。”
张义得了信,心里就有了底了,别看他一个大男人,这些话若不是二妮说的,他们一家子怎么都不敢做这个主的。
那一篮子草头是乌桕树的叶子,打了汁之后泡糯米,煮的乌米饭是四月初八必吃的。
民间传说是因为释迦牟尼的弟子目莲,目莲的母亲在十八层地狱饿鬼道受苦受难,目莲修行得道后,费尽周折,求得恩准,去地狱看望母亲,但每次备了饭菜都被沿途的饿鬼狱卒抢吃一空。目莲为了让挨饿的母亲吃上饱饭,百思不得其法,为此,经常在山上徘徊。
有一天(其时为农历四月初八),目莲在山上不经意地随手摘下身边矮树上的叶子,放入嘴中无聊地咀嚼,发现这种树叶香润可口,叶汁乌黑。目莲心想,如果用这种树叶汁浸米,烧成乌黑的米饭给母亲送去,就不会遭狱卒抢吃。于是目莲就将采摘的树叶拿回家捣碎,用叶汁浸米,蒸煮成乌饭后,再给母亲送去。果然,饿鬼狱卒们不再争抢,而目莲的母亲总算吃上了饱饭。目莲也最终救母脱离饿鬼道。
民间每逢农历四月初八,家家都吃乌饭,并一直流传至今。
乌米饭是把乌桕叶子用擀面杖一遍遍地打,打得树叶变烂,汁水流出,再把这汁水和糯米浸泡一夜后,这糯米也染成了黑色,再把糯米一蒸就是乌米饭了。
难为张家还想着这个,二妮立刻道了谢,张义忙摆摆手,“这家屋子边上就有这树,摘了也便当。”
如今家里养了四头猪,又管着鸡舍、鸭舍、鱼塘和几亩地,活是真的多了不少,可是这实惠也好啊,每次卖了鱼就能收入一大笔,这乌桕树的叶子要不是吃个新鲜,他都准备打完了再送来的,跟着靠谱的东家,多做些活算什么啊。
张义办完了事就想着走了,二妮见他紧张的样子也不多留他了,把桑果酒、青梅酒还有米酒各搬了一罐给他,盐浸青梅和盐津青梅都给他包了一些。
等张义走后,大郎的活就又来了,搬了个凳子在院子里坐下,把乌桕树叶子倒在一个大木盆里,然后就开始“啪啪啪”地敲打了!
大妮一见就喜欢上了,“哟,这忙得差点都忘了还有乌米饭的事了,要不还是粽子是吧,这乌米饭包豆沙馅粽子比蒸了好吃。”
那是去年家里还吃不上饭的时候,李婶给她们家送了一些乌米饭包的粽子,当时把家里几个小的都馋得直流口水。
赵氏也想到了,笑着说,“行,那大妮你去李婶家要些红豆来,咱家的不够了。”
二妮见两人额头都冒着汗不好意思地进厨房帮忙去了,这腐竹的做法太复杂,做过这一次之后,二妮就厌倦了,只是想着卤腐竹比一般的鸡鸭肉都香,她又舍不得把这个技术卖出去。
“咦,大郎你打草头呢!”
大郎抬头一看,然后打招呼道,“哎,秀春婶好!”
秀春和他略微说了两句,见二妮出来,忙把手里的篮子给了她,“我刚刚在前院摘下的麻豆(豌豆),新鲜着呢,你们晚上炒了吃吧。”
二妮忙谢过了她。豌豆荚上还带着些许掐过的痕迹,上头的青汁犹在。
自打吴永田一家子被赶走之后,这吴永田的屋子和田地都让村长给留下了,也没赶尽杀绝,象征性地给了银子,村长也不废话,回头就把这屋子拆了,从前吴家侵占邻居的地都给还了,因着吴永贵和吴永田的院子是吴老头搬去大儿家后硬是分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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