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营长道：“你也别不知足了，这段时间我给了你多少钱！”
他欠身在床边的桌上的烟灰碟上摁来了烟蒂：“起来吧，冯连长有事还在旁边营部等着呢！”
丽莎拉下了被子：“我不！仲廉你都一个多月没和我在一块了，现在大清早就把我往走赶，那个女匪首有事让她中午来还不行吗，我看你是喜欢上了那个女匪首，大清早的能有什么事？”
宋营长沉下了脸：“丽莎，你不要胡搅蛮缠了，那个冯连长现在都快成我的仇人了！军中的要事你就不要多问了，快起来吧，侯营副马上就来了！”
丽莎不满地“哼”了一声坐了起来，生气地拉扯着衣服过来穿着。
宋营长也从床边拿过自己的衣物，慢慢穿了起来。
外面传来侯营副的声音：“营座！”
宋营长对丽莎道：“看，是不是来了！”
他看丽莎已经穿的差不多了，一边蹬着裤子一边道：“金铭，进来吧！”
侯营副推门走了进来。
丽莎已经穿好了衣服，她扬起头用双手梳拢整理了一下波浪发。
侯营副闭好了门，打量着丽莎笑道：“丽莎小姐一夜雨打海棠，这没洗脸都这么娇艳！”
丽莎“扑哧”一下笑了，娇嗔道：“去，就你生张嘴！”
冯曼婷端着杯子有些神色不宁地坐在营部的椅子上。
小孙在一旁道：“冯连长不要着急，我再给你添点水吧！
冯曼婷有点心不在焉地放下了手中的杯子。
小孙给杯里添了热水。
冯曼婷坐不住，拿了杯子端在手中站起来，走到了营部门口。
外面的寒雾已快慢慢散尽，她低头啜了一口茶水。
隔了一间宋营长寝室的门“吱呀”一响，冯曼婷扭头向过看去。
丽莎走了出来。
丽莎感觉到了什么，她扭头瞟了冯曼婷一眼，也没有打招呼，“得的”“得的”扭着腰走了。
小孙走了出来，他看见了丽莎的背影，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冯曼婷道：“这就是你怕宋营长怪罪的原因吧！”
小孙不好意思地道：“就是，冯连长外面冷，坐里面吧！”
冯曼婷站立片刻，捧着茶杯又回到了营部。
侯营副“哗啦”一声拉开了宋营长寝室的薄窗帘，外面的晨光透了进来。
宋营长提起竹暖瓶，给搪瓷盆里倒了热水，洗着脸。
洗了脸，他从盆中捞出毛巾拧干：“金铭，坐下吧！”
侯营副从床边拉过椅子坐了下来。
宋营长放下了毛巾，转过了身子：“金铭，关于洪亮的这件事你考虑好什么万全之策吗？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早的就叫你过来，冯连长大清早已来找我，这会儿在隔壁营部等候着，我叫你过来再商量一下，如果你没有别的意见，我就直接了当回绝冯连长的求请，等会儿就将洪亮枪毙了！”
侯营副开玩笑道：“营座连夜鏖战还心思缜密，考虑着军中的事情！”
宋营长道：“别提这个烦人的丽莎了，这个丽莎都多长时间故意不见她了，还没一点脑子，昨晚一到床上就又给我提这条件提那条件，他妈的，从咱们收了凤凰岭的山匪后，我给了她不少钱了，还不知道满足！”
他摆了摆手：“这会儿没心思和你说这些事开玩笑，快说正事吧！”
侯营副也收起了嘻笑，正色道：“营座，其实昨晚回去也对这事情牵挂于心，思虑来思虑去，到后夜才想的差不多，刚才小孙叫我好几遍我才醒来！”
宋营长在床边坐下，好奇地询问道：“想到什么万全之策没有？”
侯营副道：“营座，你还记得师部发来的协助‘蓝蝎计划’绝密电文吗？”
宋营长道：“记得啊，这电文只限营以上将领知晓，我记得说的是中统局计划利用年轻学生大批投奔延安的情况，要各营以上将领协助中统，物色军中条件合适的年轻女兵进行推荐，然后以进步学生的名义投奔延安，打入gong匪的内部！”
他不解地道：“你怎么想起问这个？”
他突然“恍然大悟”，指着侯营副道：“噢，你这个家伙，看我烦了丽莎这个女人，想这办法把她弄走啊，然后让师部重派一个女报务员！”
侯营副摇了摇头：“营座，你想岔了，这时候谁还管她什么丽莎不丽莎的，我说的是冯连长——”
侯营副身子前倾：“营座，你看冯连长是不是很合适啊？”
宋营长想了想，点头道：“是啊，确实是个好人选！要说她不适合那是自己哄自己！”
他又想起来道：“而且上次徐特派员来代表师部来嘉奖咱们，我私下里还开玩笑地问过特派员，问他推荐的人选里面是不是有好些佳丽啊，徐参谋摇头说从各营推荐上十几个人选，不是娇滴滴的就是一脸媚样，哪象个女学生，也不能吃苦，中统局的人看了看，连试一试都没试，就摇头走了！”
侯营副道：“对呀，因为这件事是徐处长亲订的计划，听说委员长也在后面支持，所以说只要推荐上合适的人选是要记功的，冯连长从各方面来说都是无可挑剔的人选，我们在推荐的电报上也不用夸大，只要如实描述，相信中统局也会得之若宝的，营座你说呢？”
宋营长道：“确实是这样！”
他又道：“不过金铭咱们说这些也是白说，要不然我怎么会想到丽莎身上，冯连长怎么会答应这件事呢？她又不象丽莎那样好骗！”
侯营副身子往椅背上一靠：“营座，这就看你舍不舍得弃兵得车呢！”
宋营长道：“这话怎讲？”
侯营副道：“洪亮终究是个小毛孩子，杀了他也是无足轻重，看冯连长和程连副一副挂心的样子，正好用来要挟这个女匪首，她大清早来肯定是来为洪亮求情的，好，那我就摆明我的条件，你要答应了我的条件就放了洪亮，你要是不答应，那就别怪咱们不客气，立刻派人把洪亮处死！”
宋营长听完哈哈一笑，一拍大腿道：“好主意！我有什么舍不得的，杀洪亮就是要杀一儆百，给那帮山匪栽个样子看看，要是能让他们群龙无首，一个毛孩子又算得了什么呢！”
侯营副伸出大拇指赞道：“营座还是晓明大义啊！原先我们小看了这个冯曼婷，要是能借这件事让四连的土匪群龙无首，那他们就好收拾了，很快就能打散重编到各连去了！”
宋营长站了起来、高兴地道：“好，就这么定了，走！金铭，咱们到营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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