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依言而行,我则迈开步子追赶老烟枪。老烟枪速度很快,显然心中非常激动,他连壁画都没有多看一眼,径直往石梯尽头冲上去。
等我来到石梯尽头时,老烟枪已经将那一段文字读完了,他怔怔出神,嘴唇抖动着,眼睛里竟然泛着泪花。
我心头一紧,暗想果真被我猜中了,这一段文字必是027机构成员留下来的。老烟枪触景生情,也在情理之中,但愿他能挺住,不要被悲伤所打倒。
“老烟枪,节哀顺变吧!”我见他有些失魂落魄,情绪非常低沉,只能说出一句不痛不痒的安慰之语。
老烟枪缓缓抬起头,泪水滚落下来,打湿了他脸上的络腮胡。他忽而失声大哭,犹如一头受伤的野兽,万分凄楚地哀嚎着。
下面的众人听见了老烟枪的哭声,一叠声叫喊起来。小张和五爷很快奔了上来,却呆站住,困惑茫然地看着我和老烟枪。
我从未见老烟枪如此脆弱过,急忙坐到他身旁,扶着他的肩膀,动情地说:“你的战友们找到了这里,肯定发现了很多大秘密,你应该替他们感到高兴啊!”
“白帆,你知道这一段文字是谁写的吗?”老烟枪揪着头发,声音低沉到了极点,就像呕心沥血似的,好不容易吐出几个字,“是阿然,我的女友……”
我犹如被劈头盖脸浇了一盆冷水,瞬间僵硬住,呆若木鸡。
“你的女友?”赵五爷转动着眼珠,瞠目结舌,而后凑到岩壁上读起那一段文字,最后扭头问道,“老烟枪,这么说来,子平哥就是你狗日的了?”
老烟枪泪眼婆娑地点点头,他看见小张盯着自己,便尴尬不已,慌忙擦着泪水,轻声说道:“我原名叫作王子平,小张同志是知道的。你们看最后的落款,画着一个烟斗和五角星,那是我和阿然私下约定好的暗号,烟斗代表着我,五角星就是指阿然。我和阿然通信,落款从来不写自己的名字,都是用这两个暗号代替。”
赵五爷不合时宜地咕囔了一句:“日他仙人板板,还挺浪漫嗦!”
老烟枪的姓名,一直没有透露给我们。但李神棍一直称他为“王老板”,而且在这种情况之下,老烟枪没有必要再隐瞒,所以王子平必定就是他的真实姓名无疑了。
我暗自琢磨起来,027机构成员来到无量山,果然是为了寻找建文帝陵墓。而且他们也当真非凡了得,竟然已经找到了此处,只是这些人最后为何会死在羊山瀑布之下的水潭里呢?
正在沉思之际,小张却偷偷捏了我一把。我回过神,看见他犹犹豫豫,脸上一片为难之色,便问道:“小张,你想说什么?”
老烟枪和赵五爷都看向了小张,小张愈发为难了,他支支吾吾半天,才一咬牙,避开老烟枪的目光,指着一行字说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那是第二句话,“你要是还活着,那该多好啊”!
我顿时头皮炸裂开,一股寒意从脚跟涌遍全身。赵五爷尖叫一声,摇摇晃晃跌坐在石阶上,老烟枪则面无血色,眼珠子都快掉了出来。
我们都领会到了小张的心思,这几行文字要真是老烟枪的女友留给他的,那么文中的“你”便是指老烟枪。这一句话太奇怪,太突兀,难道老烟枪已经死了?
小张、五爷和我都不敢开口,心里头狂跳不已,呼吸急促地看着老烟枪。
老烟枪显然也被震惊到了,他反反复复读着那一句话,眼里的茫然和困惑,比我们三人都要深沉。
“老烟枪,你狗日嘞说句话啊,老子心里直发毛!”赵五爷受不了这种折磨,哆哆嗦嗦说着,“你快告诉我们,你还活着!说话,你狗日嘞快说话……”
老烟枪炸毛了,气急败坏地嚷道:“赵五爷,老子究竟是人是鬼,你心里头不清楚吗?老子肯定还活着,但阿然从来不会说谎话,更没必要用这种方式开玩笑,这里面肯定有古怪。白帆同志,我脑子很乱,你们让我静一静,行不行?”
我示意五爷闭嘴,满怀同情地看着老烟枪,说道:“这肯定是一场误会,阿然一定是在什么地方弄错了。老烟枪,你好好回忆一下,在罗布泊时,你们到底遭遇了什么事情?”
老烟枪抖着手点燃一支烟,神情呆滞地靠在岩壁上,陷入了回忆之中。
赵五爷和小张互望一眼,欲言又止,他俩一同看向我,脸上的表情非常复杂。
就在这个时候,泉林真人的身影出现在洞口,他弯腰冲我们喊道:“大明王,快带着众人上来,贫道有重大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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