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那电报员,其他人早习惯了。
不用朱允熥多说,三人很快坐了下来。
瞧着这,那电报员扭捏了半天,最终还是没能逃脱真香定律。
“别客气,随便吃。”
朱允熥招呼着众人推杯换盏,觥筹交错的时候,外面暗流涌动并不宁静。
首先是老朱那儿。
老朱接到朱允熥电文时,正在和朱标吃饭。
“瞧瞧你那好儿子。”
“就这么点能耐,还敢和咱请缨,倒还挺好意思的,就不怕被人笑掉大牙。”
朱标放下快子擦了擦嘴,这才拿过老朱放在桌角的电文。
看清上面的内容,随之轻轻放回原处。
“松江的情况不简单啊。”
之后,舀了碗汤放到老朱跟前。
“爹要不把允熥喊回来?”
老朱很自然接过朱标的汤,威胁道:“少拿你老子寻开心,把咱惹急了,咱就也让你试试咱的板子。”
朱标咧嘴一笑,压根没放在心上。
小的时候,老朱都没动过手。
现在就更不会了。
朱标给自己舀了一碗,重新坐回刚才位置,祸水东引引到了朱允熥身上。
“那小子就是欠揍,让他每天发封电报回来,他就只发了个这。”
“就他那不吃亏性子,还没行动前怕就已经想好无数条后路了。”
“只告诉爹发生了的事情,却不说他的计划是啥,这不是成心让爹担心吗。”
“松江的事情他办好也就罢了,倘若办不好不用爹出手,儿子就先教训了他。”
朱标嘴上说着朱允熥,实则却是戳破了老朱的心思。
这个时候,朱标还能开着玩笑,不过就是因对朱允熥能力的信任。
朱允熥做这个太孙不是一年两年了,他手段若还是这么幼稚的话,那就得考虑他是否能担当得起大明这份基业来了。
“你也别打趣咱。”
“你儿子要是有错,那就是你这个当爹的没教育好。”
“到时候,你就先替你儿子尝尝咱的板子。”
老朱嘴上动不动就要动手,但脸上柔和的笑却始终难以遮掩。
朱标一答一问附和着老朱的威胁,却沉静于浓浓的幸福当中。
父慈子孝,其乐融融。
就这种难得的相处模式,就是寻常人家也不是人人都能享受到的。
与此同时,华亭顾家。
顾宝安一直注意着朱允熥的动向,在朱允熥刚一回知府衙门,他便已经收到消息。
听完下面人的汇报,端着茶杯抿了口。
“这位小太孙还挺固执的。”
“既然这样,那就该加最后一把火了,好让这位小太孙知道松江到底是谁的地盘。”
“吩咐下去,今晚就行动,老夫明天就要看到结果。”
“不是我顾家非要这样,之前只有富明实业,现在两淮商会也加入进来了,再这么下去我顾家就得喝西北风了。”
“也希望这小太孙是个聪明人,别把留在外面的虎威营拉进来,把事情搞得太大让老夫等太久。”
顾宝安是顾家家主,咋行动肯定他说了算。
更何况,这都是早商量好的。
顾宝安吩咐之后,屋里众人当即领命。
朱允熥吃了戴学谦送来的酒席,正和陈集等人坐着闲聊的时候,戴学谦慌慌张张的敲门声响起。
“殿下...”
这动静,一看事儿就不小。
于实得到朱允熥授意,过去拉开了房门。
戴学谦这次没再顾和于实寒暄。
进门后,直奔朱允熥跟前,道:“殿下,除南江四县其余几县的百姓也都涌到了松江府外面。”
“他们全都一致反对由地方安置军卒,要求朝廷能够尽快裁撤。”
“这会儿已经快聚集千人了,再这么下去只会越来越多。”
“殿下快拿主意吧。”
“什么?”
听明白后,朱允熥勐然起身。
早知道明朝中后期的文官能左右了皇帝的决定,想不到这么早就开始猖狂了。
江南的这些大家族身家雄厚,除了扩大商业版图外,还会送子弟读书入仕,学诗词书法绘画以诗书传家。
所以,文官集团也就是江南这些大家族。
松江上到知府,下到知县甘愿为顾家卖命,说明顾家的能量已经不容小觑了。
“走,去瞧瞧。”
朱允熥脸色冷的像块冰,揪起桌上的玉带边走边系匆匆就走。
到了城楼上。
星星点点的亮光蔓延出好几里,远处仍还有不少忽闪忽闪的光往过来靠。
瞅这架势,怕得有上万人了。
“尔等集众聚集于此意欲何为,还不速速散去。”
戴学谦站在城楼,先扯着嗓子喊了声。
“知府大人,小人也不想如此。”
“朝廷下令地方衙门安置退役军卒,这笔钱最终终得落在我们的身上。”
“我们养家湖口已经够不容易了,再白白增添这笔开销,往后的日子还咋过啊。”
人群中有人这话一出,众人纷纷举着火把高呼。
“是啊,还咋活?”
“这不是要逼死人吗?”
吵吵嚷嚷的,气势并不弱。
“孤说了,以地方财政足可以负担得起退役军卒的开销,并不会因此而增税的。”
朱允熥手搭在城垛上,面色冰凉如水。
“现在不用,那往后呢?”
绕来饶去,又绕回了原点。
朱允熥倒想说句往后也不会,但谁都知道那根本不可能。
“往后若要增税,那也是因国家富足,臣民日子都过好的情况下。”
朱允熥话落后,有了短暂沉寂。
但不过仅有片刻,很快便有人追问,道:“啥算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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