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玉逼迫自己从痛苦中走出，深呼吸口气，答道：“昨日魏婴堵上了他的六**，他已无法与外界交流。”
金光瑶闻言，无比失落。
下一刻，蓝玉又道出一个令金光瑶震惊的隐秘：“曦臣出生时，曾被劫走，是温若寒把他救回来的，当时温若寒对我说一句很奇怪的话。”
“什么话？”金光瑶忙问。
蓝玉蹙眉道：“他说，这孩子是他送给我的礼物。”
金光瑶也觉得这话很奇怪，但又琢磨不出哪儿奇怪。
温若寒这个人做事颠三倒四，说话也莫名其妙，何止金光瑶不懂他，可能连温若寒自己都不懂自己是个什么。
蓝玉继续说：“曦臣十二岁那年，我发现温若寒一直在教他温氏剑法，对此我非常恐惧，被我发现以后，温若寒就不再教曦臣了，我一直留意着曦臣，生怕走上歪路，令我庆幸的是，他一直表现得很好。”
说到这里，蓝玉苦笑一下：“如今看来，是我太天真了。”
又问金光瑶：“另一个曦臣可有癫狂症状？”
“没有。”金光瑶尽量挑让蓝玉安心的话说，“黑月亮心思敏捷，城府极深，很会掩饰自己，如果他愿意，可以做到和蓝月亮表现完全一样，他拥有蓝月亮的记忆，蓝月亮却不知道他的存在。黑月亮说，闭关那三年，有一半的时间是他主宰蓝曦臣的身躯。”
“那就好。”蓝玉稍稍放心了些。
金光瑶他愧疚自责太过，安慰道：“据我推测，曦臣这病少说有二十年了，一直没出什么大事儿，连您和忘机都没发现，倒也不必过于忧虑，人格分裂和狂疾还是不一样的。”
蓝玉垂眸，眼睫上挂满雨珠，似泣未泣：“如果曦臣真的演变成狂疾，你会离开他吗？”
“不会。”金光瑶斩钉截铁道，“就算他真的疯了，甚至疯到不认识我，我也会照顾他一辈子的。”
蓝玉拨了一下琴弦，再度叩问：“如果他疯到要滥杀无辜呢？你会怎么办？”
“我会请忘机帮忙，用锁链把他锁起来，然后陪着他，直到我死亡。”金光瑶早就考虑过各种可能，应对极快。
答完，又别有意味地问：“叔父以为，如果曦臣有恙，谁堪挑起姑苏蓝氏的大梁？”
蓝玉抬眸，认真回答金光瑶的问题：“如果事态到那一步，当以青崖君代行宗主之权，你与忘机从旁协助。”
金光瑶再拜：“有叔父这番话，我就放心了。”
“井底点灯深烛伊，共郎长行莫围棋。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身后密林中传来一阵幽怨的歌声，调极柔靡，竟是金光瑶母亲生前最爱唱的小曲儿。
金光瑶和蓝玉对视一眼，齐齐站起，蓝愿也从山崖上飞下，问：“蓝老先生，岛上还有别人？”
“没有。”蓝玉摇头。
金光瑶将那曲调听在耳中，冷笑连连，扬声道：“是哪家的花娘不请自来？在下如今落魄，囊中羞涩，恐给不起赏钱！”
歌声渐趋渐近，枝丫繁盛的密林中倏然飞出一片红云，金光瑶手腕一番，银光一绕，挑住红云，登时怒火中烧。
挂在恨生剑尖的，正是回廊中那老道显摆的肚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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