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舞女下了床，从床尾处取出夜壶来，蹲下来。
灯光下，全身赤裸的舞女蹲在那里，浑圆的屁股雪白泛着灯光，让王天木忽然觉得这是女子最好看、最迷死人的时刻。
那舞女忽抬头看见王天木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却忽红了脸，嗔道：“闭上眼睛。”
王天木心里奇怪，心想说我行事奇怪她也奇怪。那事情都亮着灯做了，解个小手却又不能让人看。
他还是微笑地闭上了眼睛。
那舞女说是尿急，却半天才听到水打到夜壶底的声音。
那舞女重上了床。钻进了被子里，王天木才睁开了眼睛。微笑道：“冬天不出汗，起夜难免多些。”
这时那女子才象真的乏了，也似没有什么欠疚的了，说了声“先生，那我先睡了”。转了身，调整了个舒适的睡姿，不动了。
过了一会儿。听得她传来了熟睡的鼻息声。
坐了一会儿，王天木从被窝里摸出短裤穿上，轻手轻脚下了床，从衣袋里取了香烟火柴在床头；重又坐上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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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五点的时候，王天木下床穿好了衣服，在床边装了香烟。他走到门口拉灭了电灯，打开门，走了出去，又轻轻带上了门。
经过赌场大厅的时候，里面还有不少狂热的赌徒在赌着，有人红着眼，有人一脸麻木只有眼神里露出贪婪。
到了会所前厅，马河图和另外九个保镖在那里坐着。两人会了一下目光。
王天木看了看手表，笑着对那些随从说：“都快五点了，你们的头儿还不胜我这个老头子，都起不来了。再过十分钟不来，你们就去一个个捶他们的门。”
五点过几分钟，何天风先来了。看起来精神还很十足的样子。一来就和王天木开玩笑。
又过一会儿，陈明楚和冯国桢也来了，陈明楚边走边哈欠连连。
何天风笑着说：“走吧——”
又对陈明楚说：“陈老弟，你年纪轻精力却如此不济，回吧，回去后你还可以补两个小时的觉。”
马河图走在了前面，似是保驾；其余九名随从跟在何天风、王天木四人后面，一齐出了前厅。
出前厅是台阶。外面马路上的路灯还亮着，泛着桔黄色的光；而在会所与马路中间。由会所加了一盏柱式路灯，使得兆丰总会门前很是亮堂。
台阶下两边停了两排八九辆车子。
马河图先“噔噔噔”下了台阶，向他们的车子走去。
到台阶边，王天木一低头，却发现竟粗心地将棉袜压住了小半截裤腿。他笑了下说“这样粗心”，蹲下来整理了起来。走在他身后的几名随从被挡，停下来待他。
何天风、陈明楚、冯国桢三人已走下了台阶。
已到一辆小汽车跟前的马河图已用钥匙开了副驾驶的门，拉开到门另一边，似是提前为王天木打开了门。
这时谁也没想到刚站在车门后的马河图突然从腰间拔出了配得左轮枪来。对着迎面走来的何天风、陈明楚“啪”“啪”就是两枪。这两枪在黎明的街上格外响亮。
冯国桢到底是军人出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使他稍一愣，随即就是军人的本能反应，先趴倒在地、这才伸手摸向腰间的手枪；而何天风的的保镖是个高手，反应很快，枪甫一响何陈二人倒地，他就摸出枪来向马河图射击，几发子弹打在汽车门上，溅起火花。
马河图猫腰躲在车门后，待何天风保镖几发子弹打过，探出手去对着那边乱开了几枪，随即借车门的掩护猫腰飞也似的向街上窜去。
而弯腰在台阶上正整理袜子裤角的王天木。听得枪响，第一反应竟是看也不看地扭头猫腰向前厅跑去，进去后躲在了沙发后，拔出了手枪举着，向外面观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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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曼云一觉睡醒，天光还未大亮，才穿好了衣服。这时同住在华邨的冯一先已来叩门。
汪曼云心里奇怪，到大门处给他开了门。
冯一先一进来就道：“恭喜！恭喜！”
弄得汪曼云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心想难道昨夜汪先生与日方签定了协议？也不可能啊，如果昨晚有此重大事情，陈执委也不会应我的邀请来“特总”赴酒宴啊？
他道：“大清早的乱开甚么玩笑，何喜之有啊？”
冯一先说：“昨晚你没同何天风、王天木他们一起出去，得免大难，真是运气，难道不该道喜吗？”
这时汪曼云的老婆也来到了厅门处。听这话两人都大吃了一惊，互相看了一眼。汪曼云还未开口，他老婆就急着问冯一先情况。
冯一先讲了几个小时前发生的事情。说：“那王天木的副官马河图枪法了得，只开了两枪，均命中何天风、陈明楚要害，两人送到医院，医生只看看瞳孔就说不用抢救了；而何天风的保镖也是高手。快速还击，使得马河图再不敢伤第三人，慌忙逃窜了。”
“跑了？”汪曼云说。忙问：“那王天木呢？”
因为马河图是王天木的贴身副官。
“王天木。”冯一先摇头一笑说：“一直将他这个军统上海区的首脑估得太高，他呀，因走到最后。听到枪声立刻缩身逃回厅里，躲在沙发后，直到最先闻讯的日本宪兵赶来。就地戒严后，他才钻了出来。”
冯一先语带讥讽地笑着说：“我看他应是烈士暮年而已。”
汪曼云夫妇这时都惊出了一身冷汗。汪曼云心想惧内有时也有惧内的好处。
冯一先又说：“咱们的人随后也来了，将王天木、冯国桢和那些保镖一起带回了‘特总’。估计里面现在正闹得紧呢。你也抓紧吃早餐吧，看罢，等不了一会儿，就要给你打电话呢。”
正说着，厅里的电话铃就响了起来，冯一先说：“看罢，我是怎样话来。”
汪曼云忙走过去接电话。
电话是丁默邨打过来的，简单地告诉他出事了，让他马上通知住在外面的顾继武、蔡洪田、冯一先、凌宪文、黄香谷一起赶到“特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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