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的性子他了解,看着柔缓如水,沉静若莲,可是一旦下了决心,便刀山火海都敢往里闯,一去不回头。
骆弦声黯然点头:“我现在就见记者。”
有人敲门。
汤燕卿走过去打开门,伸进来的竟然是时年的头。
时年没搭理汤燕卿,只朝骆弦声招招手:“骆总,需要记者么?”
骆弦声和汤燕卿都吓了一跳,时年却径直掰开门缝,推开汤燕卿走了进来。
骆弦声难掩满脸的防备:“时年,你什么意思?”
时年也一举pad,页面正是那篇稿子的电子版:“M国出了这样的消息,那么接下来最热点的就该是骆总你的回应。我近水楼台,所以看了稿子就守到你门口来了。这是记者的嗅觉,骆总是不是该为我的专业态度点赞?”
骆弦声长眉紧皱:“无可奉告!”
时年歪头:“多谢。其实‘无可奉告’本身也是一种回答,我现在就回去写稿了。四个字的回答,加上现场的气氛,就够我至少写一千字的稿子了!”
时年说完转身就走,骆弦声反倒惊诧,急忙上前扳住时年的肩头:“你站住!”
骆弦声在娱乐圈打拼这么多年,太了解有些记者胡编乱造、无中生有的本事,于是他怎么能放心时年扔下那么句话就走呢!
“时年,你究竟想怎么样?”
时年抬头望住他,神色早已敛去笑谑:“我想怎样?我当然想第一时间听见骆总你的心声。我时年不仅是一个记者,我私下里跟大声姐也是朋友。我实话告诉你说,当日你跟孟初雁的绯闻传出来,大声姐第一时间联系了我,希望我跟同事说说情,尽量降低对你的负面影响;而且……她那时候是真的为那条新闻而难过。”
“我看了消息就守在门外,其实倒真不是为了采访,我是想替大声姐第一时间问问你究竟怎么想的!骆总,你要是个男人,你就赶紧做出个回应。再晚了,你就真的再也没有机会了!”
汤家,汤燕翦在学校里躲了一天,傍晚才回到家。
刚进门就被汤燕衣给逮住,攥着手臂给拽上楼,拎进了房间。
汤燕余随后也走了进来。
燕翦懊恼地摔臂:“你们要干嘛?”
汤燕余跟燕翦的感情最好,汤燕余的性子也相对最温和,所以也没办法说出什么来,却也是抱着手臂朝燕翦叹气。
倒是汤燕衣压不住了火气,手腕一抖将燕翦甩了个趔趄。
“汤燕翦,你那么做有意思么?”
汤燕衣生得本就清冷,这般当面质问,直接得像一把尖刀。
汤燕翦结舌:“什,什么啊。”
汤燕衣从前对她不是这样态度的,因为汤燕衣知道自己不是汤家的血脉,所以对她们多少有一点忍让。可是今天汤燕衣竟然也火了。
“汤燕翦你别装傻!如果不是你说了什么,大姐今天怎么会见媒体,全盘都否认了?”
燕翦咬了咬唇:“你们以为我就开心么?可是这件事迟早要做一个了断,对不对?我也问过大姐,如果大姐对小声的感情也跟我一样深,那我就退出,我就去找媒体来发这个声明好了。”
“我没撒谎,我是真的很爱很爱小声,这么多年我眼里从来没装进别的男生过。再说现在咱们汤家在风口浪尖上,越晚回应就会越给媒体和外界瞎猜的机会,只有早早做出清晰的回应,才能将对汤家的伤害降到最低。”
燕翦说着瞟了两个姐姐一眼:“再说现在是三伯选战的紧张阶段,难道要让三伯也为咱们之间的事受了影响么?我知道我这么做可能会让大家伤心,可是难道继续这么拖延下去没个结果,大家就都不伤心了么?”
燕翦难过地转过头去,望向窗外。
“实则我跟大姐都不是关键,关键反倒是小声。我就是要逼他做出决定,别再让我们姐妹为此而伤了彼此的心了……”
有人敲门。
汤燕衣走过去拉开房门,是汤燕犀。
燕翦有些小小崩溃:“怎么,竟然把二哥也给惊动了。看来我真的是干了大逆不道的事,现在是不是全家人都想骂我?”
汤燕犀没说话,只将一份打印出来的网媒新闻递给她。
燕翦接过来看,刚看过标题,便蹲了下去。
汤燕衣和汤燕余便也忙凑上去,看不清正文小字,却看清了那标题。
“骆弦声平生至爱一人,爱了她30年。”
汤燕衣便也跟汤燕余对了下眼神。骆弦声虽然没说得很直白,可是“30年”这个数字却足够说明了一切:燕翦今年才22岁。
燕翦蹲在地上,将自己的脸埋在臂弯里,不肯让哥哥姐姐看见。良久,她忽地丢了报道,起身便奔出了门去。
汤燕余担心地追上去:“燕翦!”
紫檀楼阁,红灯如雾,汤燕翦拼命忍着没有在哥哥姐姐面前流泪,却伸手阻止汤燕余:“你们谁也别跟着我。拜托你们有点智商,我不会做傻事的。我只想自己一个人静静,还有,我难过也只会向小声去发火,不用你们管的!”
她用力控制情绪,可是小小的肩膀还是在光雾里伶仃地耸了起来:“我已经长大了,我不再是个小孩子,我不是时刻需要哥哥姐姐照顾的小妹妹……我其实想要的从来都只是一句明白的话。不必怕我伤心,别直到最后才让我梦醒,难道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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