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必要顾虑这么多。”他皱了皱眉。三个理由几乎都是以他人的感受为基准做下的决定,他从前觉得月奈思虑周全的性格实为优点,如今却更希望她能多考虑自己的想法。
对木叶仅剩不多的耐心在今夜被消磨殆尽,他已做好和木叶暗部开战的打算。
这样的想法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莫名,只是回想起方才木叶的咄咄相逼与月奈的步步退让,他只觉一阵气闷。
此刻,他突然很想知道月奈到底是怎么想的,是为了不让鸣人为难,还是为了那所谓的医者本分,亦或是——为了他。
默念到最后三字,明知月奈不可能知道他心中所想,可顾自生起的窘迫让他拧过头,避开月奈的目光,压低了声问道:“月奈,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月奈一怔,大约是没有想到佐助会这般追问到底。
到底怎么想的。
是因为不想鸣人为难吗?
不是的,她和鸣人相识,却并没有多深厚的交际。
医者的本分吗?
或许有吧,但世间之大,她能力有限,怎么可能救得了每一个人呢。
冠冕堂皇的理由一一散去,最后仅剩的那个,从纷杂的脑海中浮出,愈渐清晰,最终占据整个心间——
因为你,因为宇智波。因为那是你的宇智波。
她张了张口,不知该如何说。望进佐助异色的双眸,那般专注执着又全心全意的眼神,让她的心跳一点一点加速,砰砰响彻耳际。
一年半的相处让她习惯佐助的陪伴,原本以为作为同伴她别无所求,如今看来,人到底是贪心的。
她想要成为佐助能够信赖的人,想要与他缔结更深的羁绊,想要能够光明正大地说出“因为你”。
“春野君说的对,不论结果如何,我总该尝试一下。我没有不愿意,佐助你也不要有任何负担,是该回去看看了。”月奈轻声说着,言语温和,不见丝毫勉强。
佐助定定地看了半晌,他了解月奈,知她不会虚与委蛇,既然已经决定了必会全力以赴,于是他缓缓点了点头。
木叶……
“佐助?佐助!我们走吧。”漩涡鸣人兴奋的喊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佐助低垂了眼眸。算了,无论如何,他总会护着她的。
“七草君,佐助?”春野樱迟疑地看着两人,她不知七草月奈的决定是什么,但昨夜她已想好无论如何她都要将七草月奈带回木叶。她转过头和佐井对视一眼。
佐助淡淡瞥过神色各异的三人,向后微微侧首询问道:“补给?”
“要的。”月奈盘算着身上的药丸和干粮,应声答道。
“走吧。”佐助迈开步子,向一旁的街道走去,月奈随即跟上。
漩涡鸣人愣在原地,不明所以。
“不走?”佐助没有回头,简单的两字在春野樱的心中恍若洪钟,震响脑海。
“佐助你答应了?”漩涡鸣人终于反应过来,溢于言表的欣喜点亮蔚蓝的双眼。他急忙跟上两人,叽叽喳喳地说着。
春野樱单手摁在胸腔上感受着剧烈跳动的心脏,突如其来的得偿所愿实在太过惊喜。她看着佐助的背影,方才两人默契的举动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她眼前。
那个虚无的声音又飘在耳边。
它在说:
“你和佐助拥有的只是过去,而七草月奈拥有的是现在,或许,还有未来。”
她甩了甩头,竭力压制。
春野樱,不要慌!
你和佐助彼此有过深厚的羁绊,有过难以忘怀的回忆。这都是不可替代的。
她强迫自己稳定心神,朝街边的商铺走去。
采购完补给,一行人来到霜九村的郊外,佐井拿出画笔,片刻后,两只墨色的雄鹰显现。月奈惊奇地打量着,她感应不到它们的灵力,竟全是查克拉的能量。
正当佐井想开口问该如何分配时,佐助已经率先闪身踏上鹰背。他脸上的笑容不变,收好笔墨,准备招呼鸣人出发时,头顶传来了说话声——
“月奈。”
佐井抬头望去。
佐助对着平地上的月奈伸出了手,和煦的日光倾泻而下,扫过清俊芝玉的眉眼,许是沐浴着曦阳,连语调都变得柔和,似乎还带着几分暖意。
青年手臂微弯,仙姿玉骨,白皙的掌心带着剑茧向上摊开,十指修长,却蕴含着无穷强悍的力量。
月奈闻声抬头,光晕晃眼,犹不及上方的青年万分之一炫目。
她将手放入佐助的掌心。
干燥、温暖。一瞬间便沁入心底。
手心传来细嫩的触感,交叠的手掌在视野中放大。佐助抿了抿唇,泷泽秀一的话语蓦地在耳边回响:
“珍惜眼前人。”
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手心,掌中的实感带动心尖颤动。
忽地就生出一种错觉——
或许,他可以握着这只手,直到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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