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衣套装是刚换上的，席卷往前一倾将衣服放在他的头顶，擦拭着他的头发。
她的胳膊无意碰到他的脸，陆盛景感到冷水留在她皮温的痕迹很重。
他老婆可不是耐心的小温柔，他配合的垂下脸，双手很自然的扶在绿睡裙下的腰侧找支撑点，懊恼的“嘶”了声，“我居然没猜对。”
感受得到他掌心在微微发热，席卷不觉有什么意外的，嘴里的话也怼回去：“啊哈，我先生看来也是笨蛋一个。”
“你为什么又变了啊陆盛景，”席卷手上的动作不温柔，嘴也没学好，“不是今天还加班了吗？你的解药是假的？”
“事实证明，肌肤之亲是有用的，只是时效性的问题。”外衫下的脸也在不怀好意的猜测：“也许，是因为接触面和大小以及深度。假设二者都有效叠加，效果会更好。”
“不太相信。”席卷用衣服擦擦他的耳鬓，“怎么我家人鱼没超能力，没尖锐耳朵，也没有大波浪卷？就有条尾巴。”
头发已经半干，没有黏腻的沉重感，他微微的笑：“你家的是新版，要睡一睡吗？”
“都说了跟咸鱼靠太近会失去好运。”席卷说，她侧身就把擦头发的衣服扔地上，然后冷的发抖，“我睡觉会翻身。”
“鱼不咸。”他拉起被子裹住她的肩，虎口顺着她的下颌线拖住她的半边脸，“可以尝尝看。”
“鱼尾？”她问。
他回答：“鱼头。”
席卷看了他一会儿，看着看着迟钝点点头，然后一手取下眼镜折好，便仰高脸，吻了吻他说唇瓣，而后加吻唇间的美色。
“鱼尾巴很漂亮，”她说，“我刚刚戴眼镜了。”
席卷这次不骗人。
她又亲亲他的眉心，说：“我先去给你倒水，有任何需要告诉我。”
席卷临出门的时候陆盛景提出了自己唯一的要求：“请加几粒盐。”
她端进来一杯冷的和一杯温的，陆盛景喝了冷的那杯，温的那杯等它放冷。
席卷看着光膀子大汉靠在床头，转身给他找了一件睡衣递过去，“穿。”
陆盛景接过衣服，嫌弃的瞥一眼，“卷卷，你看到哪只高贵的人鱼族会穿这种东西？两只牡蛎壳已经是最保守的服装了。”
说完，高贵的人鱼族灰溜溜的裹紧衣服，“嘶，陆地真冷。”
只是高贵的人鱼族转移成了最大的问题，席卷应他的要求把鱼养在浴缸里。
方便他转移和脱离自己生活，席卷以最快的速度为他购置了轮椅并教会他基本的使用。
很快，轮椅上高贵的人鱼就到厨房里翻找东西。
席卷以为他要做饭，起身就跟着他过去，然，她看到的确是陆盛景捏着对半切开的半只洋葱在熏眼睛。
“……”席卷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你在干什么？”
“测试物种的纯度。”他情绪有些低落。
“如何？”席卷看他的脸就知道答案。
陆盛景放下洋葱，摇头：“差一点。”
“为什么？”
“眼泪是液体。”
“正常。”
“……从古至今，还没有哪只人鱼的眼泪会是液体。”
“眼泪不是液体是什么？”
“珍珠，”他说，他叹气，“一条不会哭出珍珠的鱼是会被海洋生物笑话的。”
“鱼？”席卷诧异，书里边也不见得每只人鱼流眼泪都会变成珍珠，“童话书里只有主角鱼的眼泪才会变珍珠，你又不……当你自己是河鱼不就行了。”
陆盛景低头：“……卷卷，你怎么看，这种尾巴也不是一条普通的河鱼能够拥有的，普通鱼类的经济发展还达不到这样的水平。”
席卷：“才几天，你知道？”
“当然，”陆盛景说，手抚上轮椅扶手握住，身体往另一侧悠闲的侧倚，“很大一部分是物种数量的原因。”
“嗯哼？”席卷盯了下他，眼神示意他把脊梁骨摆正了。
“……”尊贵的人鱼坐直身体，说：“目前本物种只有一只……你面前这只。”
席卷：“……”
不多时，餐桌上摆了一道炒洋葱。
只是半身是鱼，讲究的人鱼先生很大一部分时间都用在皮肤保湿上，身上的每一块鳞片都闪着值钱的光泽。
陆盛景低头看了眼鱼尾，忽然想起什么，抬头问席卷：“老婆，你说……是不是所有的人鱼都会游泳？”
这问题就好像在问自己坐在饭桌前会不会吃饭一样，席卷被他问的一愣，“你不知道？”
陆盛景怔了下，然后低下头，“也许知道。”
沐浴时，他把水放满浴缸。
躺进浴缸，人鱼先生单手撩起一捧水，眼神却是厌恶之色，依赖水和讨厌水并不冲突，他现在两者都占。
浴缸长度不够，半条鱼尾耷拉在半空，尾尖即将碰到地面时被及时往上一卷。
“……”人鱼先生弯起尾巴，然后抱着胳膊看了许久，沉思时间结束，下定决心般的往下坠，让水一点一点将自己沉默。
鱼能游泳？
人鱼应该也能。
然而，沉没入水的那一瞬间，一阵窒息感还是扑天的袭来，“……卷卷！”
……席卷紧急冲进来把人鱼从浴缸打捞起拖到地上，“靠，陆盛景，你干嘛想不开？！”
陆盛景倚靠着席卷喘了几大口气，仰起头看着她的脸。
席卷被他吓得不轻，脸煞白：“你现在才知道想不开，是不是太迟了一点儿？啊？平时看你变来变去挺开心的，现在不开心吗？”
“没有不开心，”陆盛景听着她吵，好似下一个字说完她的巴掌就要落下来，但一直没下来。
“就是想试一试，人鱼是不是会游泳了？”陆盛景说。
“这还用问？”席卷很诧异，他好像小学没毕业。
但是看到他的表情，席卷忽然又觉得，这对于他似乎是个值得认真思考的问题，就安静下来，问：“然后呢？”
陆盛景顿了顿，答：“只有鱼的那部分会。”
“什么？”席卷被他气的不像话，“我还以为是你想不开，还有就是浴缸太小限制你发挥了。你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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