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衣服找出来给他之后，嘱咐了他一句注意安全就自己去了阳台。
安之看着林宿眠的背影有些迷惑。
姐姐自从下午遇到另一个姐姐之后就变得奇怪了，好像有什么心事的样子。
林宿眠给跟拍导演打了个手势，示意对方暂停拍摄，然后跟拍导演退出了阳台，留着林宿眠一个人在外面。
帝都的冷风呼啸而过，让林宿眠想起了之前在剧组里的时候，自己接到祁时礼电话时候的场景。
那时候是深秋，或许是初冬，天气还没有现在这么冷，现在的风每一下都像是要刮到人的骨头缝里，和上次不一样的是林宿眠这次穿的很厚。
她在阳台上蹲了下来，找到祁时礼的电话拨通了过去，寒风吹散了一些缠绕在脑子里的混沌，她逐渐冷静了下来。
自从和苏千忆的对话结束之后，她下午一直在思考苏千忆的意思，也在想自己的该怎么办。
“祁时礼，帮我个忙。”
林宿眠的声音很轻，差一点就要被风吹散在帝都的十二月里。
“发生什么了宝宝？”祁时礼签署文件的手停顿了一秒，然后继续签下自己的名字。
林宿眠不在，他回家也没什么意思，还不如留在公司里继续工作，早点把工作处理完，等林宿眠回来有时间和他一起。
“让人给我送一盒堕胎药，把包装换成感冒药的。”
她不能出去买药，这边虽然点得到跑腿外卖，但是怎么说也在拍摄，快递小哥进来会很奇怪，而且太大张旗鼓，后期发生了什么事情根本瞒不住。
林宿眠没有想过瞒顾衡，但是其他人那边如非必要，还是不要节外生枝地好。
祁时礼的笔尖在文件上划过了一到划痕，原本的白纸黑字上凝聚一团因为主人没有抬手而凝聚的墨迹。
“好，我让人送过去。”林宿眠的声音很空，祁时礼一时间没办法判断她要堕胎药是自己要用还是苏千忆要。
他们措施做的很充足，除非是那极小的意外事件，基本上不可能。
“怎么办啊祁时礼。”
林宿眠下午就是因为这件事情才心不在焉，下午的活动和惩罚她一回到卧室里都想不起来了，只有中午苏千忆和她说的话，还有掌心隐隐发烫。
“她让我给她带药，但是我有点迷茫，不知道到底给不给。”
祁时礼听到林宿眠的话只有松了一口气，不是她就好。
林宿眠选择给他打电话就已经做好了决定，需要询问他只不过是寻求认同和安慰。
“为什么迷茫？”
她已经让他把药送过来了，只差最后一步那个孩子就要被扼杀在母亲的肚子里。
林宿眠以前想过如果是自己怀孕，自己做出选择会毫不犹豫，但是这个孩子不是她的。
借着自己肚子出生的孩子和别人的孩子终究是不同的，如果对方后悔了自己就会成为恶人，而自己后悔了并不能发生什么事情。
“我这样算不算在杀人？”
林宿眠蹲在地上，单手按在阳台门上，手指周围的玻璃因为手的温度而泛起水雾，模糊地看不清房间里面的情况。
她现在也想不出来自己想做什么。
既然要了堕胎药，这份药也不可能一直在自己手里，总是要送出去的。
“不算，婴儿没有人权，它只是一个胚胎。”祁时礼平稳的声音安抚了林宿眠有些焦躁的情绪。
“引产成型的胎儿不构成刑法犯罪，苏千忆的孩子没有成型。”
祁时礼之前就不喜欢林宿眠和苏千忆一起玩，她身上乱七八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他不想林宿眠跟着一起搅混水。
更何况顾衡和苏千忆那种情况，林宿眠本来就缺乏安全感了，给她看这么多失败的感情例子，还会影响到他们的感情。
“可是那是个孩子。”
林宿眠收回手，水雾在室外的温度下渐渐消失，仿佛刚才出现的只是她的幻觉。
“如果你是她，你会想要这个孩子吗？”林宿眠的纠结点正是因为她不是苏千忆，孩子也不是她的。
“这不一样，我的孩子它本来就是吸附我的营养成长，我可以决定它的生死。”
林宿眠的回答侧面回答了祁时礼，如果孩子是她的，她绝对不会让它出生。
对于林宿眠来说这相当于杀害他人和自杀的选择，很多人都更有勇气选择后者。
虽然有了预想，听到林宿眠的这句话祁时礼心里还是有些失落，不过现在的情况是代入到苏千忆身上。
“苏千忆想要这个孩子吗？”
祁时礼听到了林宿眠那边传来的风声:“你是不是又在室外，回去别着凉了，谁说的会好好照顾我女朋友？”
林宿眠摸了摸自己身上的羽绒服，她穿的这么厚，吹一会儿风怎么了，吹风才能让她冷静下来思考。
“我穿的很多，不会着凉的，我现在想冷静一下。”
祁时礼的话问到她了，苏千忆确实不想要这个孩子，她只需要负责把药给她，服不服用还是由对方决定。
“我今天看见她了。”
她一点都不像是林宿眠印象里的孕妇，那应该是大着肚子丰腴的，而不是像她一样瘦弱。
“她自杀过几次。”祁时礼想象着林宿眠的样子，她现在应该又变得有些呆呆的样子，没什么感情地说出事实，是林宿眠不知道的事情。
她既然迷茫就让她坚定自己是正确的。
祁时礼盲目迁就林宿眠的选择，她一向很难被改变，而且又不是什么大事，他不需要冒着林宿眠不开心的风险纠正她。
他得做好顾衡过来找他的准备了。
“她的状态你也看到了，她可能熬不到孩子出生。”
祁时礼不知道苏千忆什么情况，但是不妨碍他猜测，错了也没关系。
或许孩子可以绑住一个女人的心，不少例子证明确实有用，顾衡这个最后的方法也没有问题。
但是现在林宿眠是站在苏千忆这边的，顾衡的做法有没有错都变成了错误。
“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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