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能啊,我这就是活学活用!”
“别跟朕嬉皮笑脸的,说说正事!”
“啊?”
赵昆一懵,似乎没反应过来。
却见嬴政放下筷子,瞪眼道:“你不是说有两条建议吗?这才说一条,还有一条呢?”
“哦哦哦,是是是,义父不说,我还差点忘了,这第二条嘛……”
“嗯?”
“我说了,义父可不许发火!”
嬴政眯眼:“你又要说什么大逆不道之言?”
“谈不上大逆不道……但大胆肯定是有点……”
赵昆一边说,一边挪凳子。
嬴政见他这副样子,又好气又好笑,于是无奈的摆手道:“说吧,义父保证不发火!”
“真的?”
赵昆眼睛一亮,但又不是很信。
“君无戏言!”嬴政板着脸道。
“好吧,我说了啊,这第二条跟第一条同时昭告天下,那就是……始皇罪己,以赎天下!”
嘭——
嬴政听到赵昆的话,猛地站了起来,以至于身后的板凳,直接倒在了地上。
赵昆吓得一哆嗦,急忙也站了起来,警惕的看着嬴政,大有势头不对,拔腿就跑的架势。
只见嬴政瞪大眼睛,脸色阴晴不定的看着赵昆,一字一句的道:“你说,让朕下罪己诏?”
他没有称自己是赵昆的义父,而是直接称朕,由此可见,这件事对他来说,有多大的冲击。
毕竟他乃堂堂始皇帝,横扫六国,开创古今第一帝国的秦始皇。
让他向天下黎民百姓认错,这怎么想都有点天方夜谭。
然而,他却不知道,在他百年之后,有个跟他齐名的皇帝,一封轮台罪己诏,收拢了天下黎民的心。
“义父,您的回归,是压垮六国复辟的最后一根稻草,是濒临绝望的秦国,看到的一丝曙光……”赵昆苦着脸道:“可对黎民百姓来说,你依旧是那个人人畏惧的暴君!”
“哼!”
嬴政冷哼:“朕的功过,自有后人评说,何须在意他们!”
“是,义父是不用在意他们,但咱们秦国呢?咱们秦国也不用在意吗?那刘邦不过比义父小几岁,他入关中,一个约法三章就收拢了关中大部分人心!”
“关中是什么地方,那是我老秦人的根基,连老秦人都背叛了秦国,父皇难道还不明白吗?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这……”
嬴政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赵昆。
君者,舟也,水者,庶人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句话出自《荀子-哀公》,嬴政熟读百家典籍,自然知道。
只是他没想到,赵昆竟然用这句话点他,不由有些发愣。
眼见嬴政被自己震住,赵昆又苦口婆心的道:“父皇,你之前还教育大哥,说法是君王手中的武器,那儿臣问你,言是不是也可以当武器?
君王若控制了言路,掌握了天下舆论,那什么暴君,什么仁君,不都是看咱们脸色吗?”
听到这话,嬴政眉头一皱:“什么屁话,为君者,岂能做那善变小人?”
“是是是,您清高,您了不起,您说我是善变小人,我不反对,谁叫我是你儿子呢……反正我的建议撩这了,你爱听不听!”
说完,赵昆转身就走。
“你去哪——!?”
嬴政见赵昆要走,当即喝问。
赵昆头也不回的道:“去找大哥!”
说着,又嘟囔了一句:“你不管我大哥,我可不能不管我好大哥……”
“………”
嬴政无语,却也没唤回赵昆,只是等赵昆走后,有些好笑的骂了一句:“臭小子!谁说老子清高了!”
…………
另一边,淮水军营外。
扶苏站在淮水河边,看着滚滚河水,眼神迷离,不知在想什么。
他这一生,前半段是充满希望的,尽职尽责,作为所有皇子皇女的表率。
他的父皇很伟大,伟大得让所有人都只能仰视,包括他这个儿子。
或许正因为父皇的伟大,作为父皇的嫡长子,更需要证明自己。
毕竟老子英雄,儿好汉。
可惜,有些事总是事与愿违,越想做好一件事,就做得越糊涂。
帝国建立之初,嬴政纳百家入博士宫,共同商议治理国家的策略。
并且首推儒家一系,作为法治的辅助。
那时的扶苏,也紧跟父皇的脚步,从尊崇法家学说,开始研究儒家学说,并拜当时的儒家学者淳于越为师。
然而,正当他研究得头头是道的时候,画风突变,以李斯为首的帝国老臣,纷纷抵制儒家各派,并建议嬴政解散博士宫。
这让扶苏如遭雷击,并极力劝阻嬴政。
结果父子俩爆发了第一场争执。
从那以后,扶苏感觉所有的事都变了。
他开始有了自己的固执,有了自己的思想,尽管他依旧崇拜父皇,但不认为父皇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
就如此,争吵越来越多,他十分不理解,以前就算自己有不同的意见,父皇也从未苛责,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独断专行?
心中挂着太多疑惑,行事也越来越优柔寡断,以至于什么事都做不好,最终自暴自弃,自我放逐。
在九原的那些时光,蒙恬开解了他很多次,他也劝自己重新振作起来,但嬴政却从未有召他回咸阳的意思。
直到传来嬴政独宠胡亥的消息,他才知道,自己被放弃了。
不过,这也没什么,他本来就不在乎什么皇位,父皇爱给谁就给谁。
再后来,一封书信让他回忆起了不好的往事,那就是待他如亲子的姨娘,却因他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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