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害她到底对他有什么好处？
她脱单碍着他不孕不育儿孙满堂了吗？
韩叙定定审视了她一会儿，就拉着她继续往前走，道：“我带你去吃点东西，然后送你回家。”
“我不去。”沈祸水这时候偏要跟他对着干。
“香酥鸭，你也不爱吃了？”
沈祸水挑眉，“你怎么知道？”
“你不是天天让那个李佳宸帮你带饭吗？”
“…可附近哪有卖香酥鸭的地方。”
“有，”韩叙似乎也有些恼了，停下来转身看着她，眼眸沉沉，“我说有就有。”
两个人猝不及防对视，沈祸水从他清澈的眼底看到了一个清晰的美人轮廓，和浅浅藏着的少年心事。
她默了一瞬，道：“我差几个月就成年了，可以为自己安全负责，我理解你，但也请你理解我。”
她十分不喜欢被约束的滋味。
韩叙依旧看着她，一言不发。
两人之间的气氛逐渐僵硬，像是剑拔弩张的对峙，却又带着点别的意味。
半晌，他开口，打破了沉默，“先离开这里再说，好不好？”
沈祸水答应了。
结果韩叙直接把她带到了一家路边小餐馆，牌匾看起来都摇摇欲坠，年久失修的样子。
沈祸水钉在了店门口，不愿意进去，浑身充满抗拒，就差没扒拉着门框拒绝了，却还是没撑过少年的力气。
她语音森凉，“要是不合我的胃口，那你可就惨了。”
韩叙睨她一眼，道：“你不会失望的。”
挣扎无果，沈祸水干脆放弃了，乖乖跟着他进去。
店内的破旧程度更出乎她的意料，墙上都是用海报糊着的，沈祸水毫不怀疑没有这层海报它估计会漏风。
恰好是饭点，坐在里面的人不少。
韩叙点了一份香酥鸭，两碗牛杂面，又另外配了两荤两素。
洁白的水汽在两人的视线中升腾，沈祸水甚至觉得这些水汽逐渐氤氲成了一张狰狞的面孔，在冲着她发出阴邪的怪笑。
沈祸水：“…”
只能说吃饭的环境很影响吃饭的心情，她现在一点胃口都没有。
“你尝尝。”韩叙递给她一双筷子。
哪怕在这样糟糕的环境中，少年的一举一动都透露着优雅矜贵，良好的礼仪修养让他看起来像个贵公子。
沈祸水轻轻叹了一口气，开始找借口，“我现在连水都不敢喝，怕胖。”
“…？”他眉梢微动，有些不可思议，“那你怎么敢呼吸？”
无奈，她拿着筷子夹了一块肉，皱了皱眉，又挑剔：
“这猪肉生得都开始吃桌上的青菜了。”
“…你夹的那是洋芋。”
“…”沈祸水默了一瞬，啪地放下了筷子，直勾勾盯着他，“我不想吃。”
“可是都已经点了。”
“账我来结，你吃完咱们就走。”
“我差你那几百吗？”
“…反正不管怎么样，我不吃。”
“现在是饭点，你觉得你回家还能吃到热饭？”
沈祸水低声道：“这里的看起来不卫生，万一有个蟑螂蚊子的…”
“…”韩叙无奈了，道，“这里我经常来吃，后厨的卫生条件非常好。”
“你怎么知道？”沈祸水有些怀疑。
“我第一次来的时候，跟你有相同的想法。但没办法，当时只有这家开着门，所以我就去后厨看了一眼。”
闻言，沈祸水的不适感才稍微消退，拿起筷子，“为什么不在家里吃，要出来吃呢？”
“当时大过年的，外卖都停了，我又不会做饭。…不出来吃，我就得饿死了。”
沈祸水明白了，估计是当时家里没人。
“当时你父母不在家？”
“只有我一个。”
沈祸水：“…”
她怕不是问到少年的伤心处了。
她不紧不慢地吃了一口辣椒炒肉丝，味道非常不错，很有家的感觉，是那种直击味蕾的香辣。
“怎么样？”韩叙笑着问她，似乎并不好奇答案，只是简简单单问了一句。
“…挺好的。”
“失望了吗？”
沈祸水白他一眼，“别得寸进尺。”
韩叙闻言，长睫微垂，绯色薄唇忍不住翘起漂亮的弧度，带着难以忽视的愉悦。
“你再尝尝香酥鸭。”
沈祸水尝了一口，没说是什么滋味，只是道：“什么时候月考来着？下个周几？”
“周五。”
沈祸水一边嚼着香酥鸭，一边若有所思。
还剩下这么几天，她的成绩要是忽然突飞猛进到底不现实，甚至有可能被怀疑作弊，就算有班长帮忙补课也说不过去。
尤其是月考，不大也不小，作弊的人不少，这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要是她进步得太厉害，甚至把其他牛逼轰轰的学霸都给压了下去，那可就不美了。
这是得不偿失的买卖，搞不好又得背一个处分，处分这个东西，在她心里的阴影可就大了，她绝对不能冒险。
拿定了主意，她整个人都放松了许多，至于对老沈同志和张女士的承诺，都见鬼去罢。
现在更重要的事情是甩开眼前这个小欢乐豆，今天就罢了，难不成他以后每天都要跟着她？
她早就该预料到的，按照这瘪犊子的臭德性，就不该让他知道她的打算，这下子可好了，粘上一块牛皮糖，甩都甩不掉了。
韩叙察觉到她幽怨的目光，抬眼对上她的视线，扯了扯唇角，“怎么了？”
“你明天还会跟着我吗？”
“当然不会，但前提是你不能再去那种地方。”
沈祸水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答案，“我以后都不去了，行了吧？”
“可你不去那种地方，还能去哪里呢。”韩叙嗤笑了一声，智慧的大脑并没有相信她的鬼话。
沈祸水：“…”
操，想捏爆这狗东西的狗头。
“我们好好谈谈，打个商量，行吗？”沈祸水放软了语气，缱绻滢滢的眸光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韩叙干脆没有看她，也没上勾，“不行。”
沈祸水恼了，“你这人怎么就油盐不进了呢？”
“吃你的吧，”韩叙睨她一眼，满眼嫌弃，“你当我乐意跟着你？”
“那你怎么不去跟别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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