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澄知道这样的聊天已经没有进行下去的必要了，她开始挣脱萧言，整个人变得冷漠而又锐利，一根根支棱起后背的刺。
在暗暗较劲的挣扎扭动中，萧言渐渐开始感受到不耐烦的情绪，那是一种她掌控不了的冲动，“顾澄，不要再给我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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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话音刚落，对方手肘已经毫不留情地狠击而来，萧言视线陡然一沉，直接抓住顾澄出击的那条胳膊下死劲反手一拧，她自己也没想到顾澄会当场脱臼。
肢体瞬间错位的剧痛无异于拿柄斧头将骨头从中间硬生生劈断，尖叫声很快充斥这个房间，顾澄捂住肩膀，看着局促扭曲抽搐的手指，狠狠咬了口衣服止住叫声，又拽过床单一个人拿牙齿和左手将脱臼的部位简单地进行绑缚固定，轻车熟路的一整套自救动作，如此习以为常。
她嘴唇簌簌地抖，抬眼看向在旁边从头至尾无动于衷的萧言，“我要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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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言这才发现她好像永远、永远都不会指摘存在于她俩之间的罪行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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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失手也好，故意的也好，顾澄从来都没有问过为什么，或者说根本不屑于问。
不会震惊，不会害怕，也没有赌气难过，而是镇定自若地告诉她，她受伤了，要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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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萧言不是一个施暴者，而是一个无辜的路人，一个可以询问的路人。
萧言回过神，走到衣柜前提了件黑色的羽绒服递给顾澄，想到她不能穿，就简单给她披在外面，回身翻箱倒柜地找证件。
“走吧”萧言过来要抱顾澄，却被一下避开，
看了眼她脱臼的手臂，也没说什么只是跟在后面，等电梯时抬手揉了揉顾澄的头发，温声道“对不起丫头，言言姐不是故意的”
顾澄一脚踏进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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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里，秃顶的脑袋不停在在顾澄眼皮子底下晃来晃去，软绵绵的胳膊被抬起来“你这个属于外伤性关节脱位了，怎么弄的”
“打棒球”
身后萧言垂下眼眸透过镜片看了她一眼。
“还挺严重，这边”医生按了按一个鼓起来的肿块“不排除有骨折的可能性，一会去科室拍个片子再过来吧”
“谢谢医生”顾澄站起身，萧言伸手将她滑下去的羽绒服重新拉上去。
一路忙到傍晚五六点多，顾澄手被绑带吊着固定，萧言走到车旁贴心地拉开副驾，而顾澄就像没看到一样，径直钻进后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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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言愣了一下，扶住车门的手关节逐渐扭曲泛白。
进了主驾，将车门锁死凝视着后视镜里的顾澄，“我们好好聊聊”
“我和你没什么好聊的”
“你奶奶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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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澄滞了滞“和你有关系吗”
又是这样一套说辞。
萧言回头望向她“那你的意思，就是我现在可以停掉医院的一切的费用了是吗”
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了手机，顾澄一下夺了过去，“你少来！那些钱我会还你”
“还？怎么还？你知道你的生活费和你奶奶的住院费花了我们家多少钱吗？你爸那点遗产早就不够你们一家人用的，现在你又高中辍学在家，我问你，拿着一个初中文凭的你，除了靠我养着还能怎么样”
“我说我会还，就是会还”
萧言突然对她这点少年人不谙世事又凭空自信的稚气弄得哑然失笑“明年开春你就18岁了顾澄，你要为你说的话负责”回过身冷冷道“你这一年的时间里陪过你奶奶几次？我有医院的探视记录你要不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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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不能闭嘴吗”
萧言拽住她的另一条手臂猛的拉到自己面前“你到底知不知道秀香姨为什么不敢和你走？你能给她一个稳定生活的希望吗？我知道你的叛逆期到了，很多事情就没和你计较太多，但任性不是个性，顾澄，我希望你能想清楚，你和你全家现在到底在依靠而谁活着”
“你说够了没有！”顾澄用力想要抽出自己的胳膊“怎么？你还想把我另一条胳膊拧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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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澄澄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我早就长不大了！”顾澄用力挥开她，就像挥开只苍蝇一样厌恶“我七岁就死了！”
桃花眼的眼角逐渐猩红，敌视地看过来，一字一顿道“拜你所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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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言手一松，顾澄出于惯性狠狠地撞回后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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