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一则消息忽然在长安城里扩散开来。
“李兄，你可听说了，润文堂对面新开一家印刷书坊，昨日傍晚贴出告示，
万字以内书文两个时辰内即可成书！”
“怎么可能？万字书文，光是雕刻印版都不止十天八天吧？”
“告示上还说了，如果两个时辰无法成书，倒赔三贯钱！”
“三贯钱？！那都可以买三头牛了！”
“你我不妨前去一看？”
“同去同去！”
……
辰时未到，润文堂门口便人山人海，不过不是来润文堂的，而是对面的“程氏刊印店”。
看着店门口上面的牌匾，众围观文士议论纷纷，
“程氏？完全没听过啊……”
“就是说啊，有哪个文道大家族是程氏么？”
“等等……
程氏？不会……不会是那个程吧？”
场面瞬间安静，所有人都下意识都看向朱雀大街的方向。
混世魔王的威名，由此可见一斑。
当初若非张文雄喝的大醉，借他几个胆子也不敢和程威他们顶上。
就在此时，刊印店的门口打开了，从中走出一位掌柜，朝众人拱手笑道，
“各位父老乡亲，大家好！
本间‘程氏刊印店’乃是宿国公府所有，欢迎各位儒士大贤前来刊印。
另外，本店刊印费用为万字百钱！”
“哗”的一声，安静的人群瞬间炸开，
“真的是宿国公府开设的啊……”
“他是程云，昨日不还在醉仙楼当大掌柜么，怎么今天到这里来了？”
“重点是万字百钱，这也太便宜了吧？！
润文堂可是要万字三百钱啊……”
……
等了片刻，人群声音稍微小了一点，程云摆摆手，笑道，
“我知道各位先生心中都有疑问，这不妨事。
本店新近开业，人手不足，一日只接待四位先生，且分为上下半日两拨。
万字百钱，四舍五入，二十份以内两个时辰成书。
现在，各位可来一试。”
程云的话再次引发一股轰动，当即就有一位四十岁上下的文士走了出来，递给程云一沓厚厚的宣纸，道，
“正巧桌某新近写了一篇史论，有九千六百余字，需要刊印二十份，不知何时能来拿？”
程云接过来翻了翻，确定字迹清晰无误，这才笑道，
“桌先生请稍待。”
他拍了拍手，店内走出两名仆役，端出了一张桌子，一把椅子。
程云就在店外坐下，笑道，
“因为东家有规定，店内一切均属机密，外人不得擅入，
所以字据和书文的传递，就在店外进行。
卓先生，现在正好辰时，午时整即可交书。
这是字据，请收好。”
卓先生接过字据看了，点点头，笑道，
“两个时辰后，桌某来此取书，希望可以看到奇迹……”
程云笑眯眯道，
“定不负先生所盼！”
一众文士仍旧聚在程氏刊印店门口指指点点，想知道内里到底有何乾坤，奈何二楼窗户全部封死，
一楼那扇大窗户，光是外面就有四名看守，想必内里看守更严。
围观众人多是文弱书生，更兼此乃混世魔王的产业，谁敢造次？
对面润文堂的掌柜伙计也都站在门口看热闹。
一个伙计纳闷道，
“足足九千多字书文，怎么可能两个时辰成稿？”
另外一个瘦脸猴腮的伙计讥笑一声，
“哼！这世上怎么可能有这种事？！
不过是哗众取宠罢了……
我看哪，刚刚那卓先生就是他们找来的托！”
第三个小伙计凑到掌柜的身边，笑问道，
“掌柜的，您怎么看？”
掌柜的四十多岁年纪，看上去精干果决。
他看着对面的人群淡淡道，
“卓先生乃是京城名士，断不至于给人做托……
如果这家店真的能在两个时辰内将这篇近万字的史论刊印出来……”
他忍不住眯了眯眼，轻声道，
“那就得禀报东家了……”
与此同时，长孙决换上一身灰色紧身锦袍，带上弓箭朴刀，骑马往西门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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