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我,呵,不会伤及我的性命,呵呵,汝华,你们漂亮的女人,都是这样骗人的么?”君祁良冷笑三声,说不出,是讥讽之意更浓,还是伤心之色更多。
“好,我再问你,在我神志迷乱之际,盗走我金弓之人可是你?”
“是。”汝华颓然倒地,不再颤抖,事到如今,她怎么可能还不明白,大错已铸,无力回天!
从她答应秦盼的那一天起,结局就已注定了,不是吗?
“那么,用金弓射杀巫马烈,嫁祸于我之人可还是你?!”最后一问,君祁良才发现,自己竟也哑了声。
“是……那一箭,是我射的,你曾教过我,以此金弓射箭的特殊窍门,我……记得十分清楚,且学以致用。”最后一句,学以致用说出口时,她自己都没忍住讥笑一声,嘲讽着当时的自己。
君祁良缓缓松开了手,少年起身、转头、踱步而去的动作,皆格外利落。
他似乎仍是那个肆意轻狂,不识愁滋味的小世子,但,正对着君祁良的顾影阑,藏身在牢房拐角处的她,却能窥见,少年眼中,破碎了的,坠入尘土的星光。
他其实真正在意的,并不是谁杀了巫马烈,或是谁要杀他。
他最不能接受的是,在汝华心中,家与国,皆重于他。
君祁良喜欢世间一切美好的事物,自然,少年时期,亦会喜欢上一朵幽寂独绽,不欲堕尘的空庭兰。
可是,他小心翼翼的将兰草从泥潭中移摘回家,给它最好的养分与清寂的环境。
兰草还是枯萎了,一片片坠落泥土中,少年捧着空盆,哭了好久好久。
是他,从一开始就错了么?
他或许,本不应该擅自改变那株兰花的生存轨迹。
“阿良!”
这种情形,顾影阑本不该站出来的,但她实在担心君祁良过于苛责自身。
只是作为一个局外人,她觉得,那个爱花惜花的少年没有错,而那株走向枯萎的幽兰,亦无过。
错的,是这个充满门阀偏见、乱世兵戈的世界。
“顾妹妹。”少年情绪似乎已经平复,他第一次,以一种恳切的目光,看着她,“真相既已浮出水面,我只求你一事。”
“何事?”他居然用了求这个极其卑微的字眼,顾影阑的心脏竟有那么一瞬间,抽疼了一下。
“待诸事尘埃落定,放她,自由。”君祁良言此句时,未曾有一丝回头之意,他看不见汝华是何神情。
但顾影阑看见了,且看的分明。
汝华由大泣转为狂笑,已有疯癫之态。
“那刺杀巫马烈的凶手……此责,该有何人来担?”
“良,愿一力承担。”
一句六字,重若千均,敲打在她们心头。
顾影阑蓦然发现,那个不羁落拓的少年,历经世事芜杂,人心叵测后,仍怀揣着赤子心肠,从未易转。
我有一片冰心,尚存玉壶中。——君祁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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