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苒冷冰冰地看着他, 不说话。
但没人知道，她心里有一架鼓, 鼓点密集，正在咚咚咚地敲着。
她是从白舟吃野菜的时候开始猜测的。
结合白舟说的，小时候偷喝长辈的咖啡，周苒想到学校里，徐梅邀请自己喝咖啡的场景。
但关于他，除了名字和岁数外，徐梅并没有说太多细节，还是周苒当时比较感兴趣，到网上去搜了一下。她只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但幸运的是, 她诈对了, 白舟害怕了。
虽然只慌了一瞬间, 但这点时间足够项江明解决兴不起风浪的陈有为了。
果然，到底是有一定技能加成的人，白舟马上冷静了下来, 觑着眼审视了一下周苒。
白舟：“你是五中的学生？”
周苒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她往前走, 想要去项江明那里，白舟双手张开挡住她的路：“回答我。”
周苒推他的手臂，手指在他手腕的皮肤处推了一下：“让一让。”
因为不知道对方来历，白舟不敢真的对周苒怎么样，恼火地咬了咬嘴唇。
他从小跟着父亲长大，很少去奶奶家住, 更没有见过五中的校服, 所以周苒突然说出这些的时候, 他真的被吓了一跳，等回过神来的时候，陈有为已经吓晕过去了，手里的泥娃娃摔在地上，滚到了神像脚下。
泥娃娃的小辫子被绑的密密麻麻，看不出来具体有多少根了，换言之，这人一定死的透透的了。
白舟的表情是种功亏一篑的恼怒，开口威胁周苒：“你们害了他，小孩子是不能害人的，你们完了。”
周苒：“为什么不可以，玩游戏的孩子们难道不会恶作剧吗？”
孩子故意把石头扔进河里，故意将‘花’踢远让玩家捡不到，不都是孩子的恶作剧吗？不会触发死亡条件的，不然项江明也不会用这种方式还回去。
白舟没能打乱周苒的阵脚，气的错了错牙。
另一边，项江明笑嘻嘻地拍陈有为的脸：“喂，又晕过去了？”
陈有为显然是完了，他跪在蒲团上的一瞬间，眼前的女娲像挪动了一下，那石头塑成的眼睛竟然半睁开来，怜悯地低头看了一下祭拜的人。
陈有为一直处于一种提心吊胆的状态，之前目睹了那个女人的死亡，此时他又跪在了这里。他脸色逐渐变得乌青，攥紧自己胸前的衣料，绝望地厥了过去。
白舟看着陈有为，狠狠错着牙：“废物。”
周苒推开他，走到了项江明旁边。她伏在他耳边，小声地说了几句话。
周苒第一下推白舟手臂的时候，就开启了预知技能，技能开启后，白舟在他面前立刻化成虚无的模样，身后展开了一条长长的时间线，一直蔓延到第二天早上离开副本的时候。
她看到了白舟的秘密。
这是周苒一直好奇的地方。
项江明：“你使用技能了？”
周苒：“嗯，我一直好奇，这个人明明只有九段，也没有开启过任何赏金副本，怎么会把技能点到那么高。我现在终于知道原因了。”
项江明闻言，支吾了两句：“原来你总问他的情况是因为这个，我还以为……”
周苒：“以为什么？”
项江明：“没！没什么。”
项江明眼睛亮了亮，弯腰重新揪起了陈有为，他手伸进陈有为脖子后面的衣服里，果然摸出了半颗金黄色的星星。
项江明看着手里的星星，眼神复杂，歪头思索了片刻，又重新看了一眼周柏扬。
项江明心里默默道：“喂，喂？小A小A，呼叫捡破烂的小A神。小A小A在不在？”
项江明显然是掌握了怎么让Alive快速回信息。
Alive：闭嘴。
项江明：Alive，先别断，你听我说，你还记得你之前弄丢的一个道具吗。
Alive顿了顿：那颗星星？
项江明：嗯啊，我帮你找到了，说吧，怎么谢爸爸？
*
趁着白舟郁闷的功夫，周苒走到顾盼盼那儿。
顾盼盼缩在一个角落里，抱着膝盖小声地哭。
她看见周苒过来，赶忙把眼泪抹了。周苒背对着白舟轻轻笑，用温柔的声音对顾盼盼道：“别哭，没事了，我们明天一早就都能出去了。”
顾盼盼嗯了一声，朝周苒点点头。
周苒面不改色地继续道：“哭不是什么丢人的事，适当的软弱是人之常情，没人会笑话你。其实你已经表现的已经非常好了，我第一次进游戏的时候比你还要害怕。”
顾盼盼哭着把头点了点。
顾盼盼对周苒一点防备都没有的，因为周苒的声音和长相是毫无攻击性的那一搭，而且时常安静，不像那个高个子的哥哥，还吓唬她，逗她去摸蛇尾巴。
顾盼盼这几天一直提心吊胆的，心里好几次要崩溃，可白舟哥哥再温柔也是男孩子，这会儿终于能在姐姐面前哭一哭了。
顾盼盼抱住周苒，呜呜地哭了，周苒拍拍她的肩膀，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发和后颈，然后从她的后颈处拿出了另外半颗金黄色的星星。
顾盼盼换了个姿势还要再哭，被周苒摁着肩膀扶了起来。
周苒拍拍她：“你要学会坚强。”然后转身走了。
顾盼盼：“……”刚不是说可以适当软弱一下吗呜呜呜
周苒走过来，将星星递给项江明，项江明将两个半星拼在一起，凑成了一整个道具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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