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主在过户的路上还念叨,“我是看你个女人家, 带个孩子不容易才卖给你, 捡大便宜了知道不?以前没二十条大黄鱼想都不要想。”
“谢谢大姐了。”婳儿嘴甜道:“我也知道房子好,这不倾家荡产都要买下。我听大哥的意思, 是有很多人想买, 你们都不买。”
“就是原先住那儿的人,赶走我们的大功臣。这会子倒台了,我们不卖,他们也不敢用强, 就找了别人来买,被你大哥识破了。你个年轻姑娘说要买房, 他就以为……”
“我明白了。可是,可是你们为什么住旅馆也不回去住。”婳儿很怕里面出过人命。
女人叹气道:“唉!这也是冤孽。我倒是想回去, 多好的房子, 你大哥犟得很, 就是不肯。”
“什么缘故?”
“你大哥是学建筑的。当年抗战胜利,百废待兴, 他费劲心思说服我公公, 联合商会22位会员筹建新街。这里的一草一木, 都有他的心血。如果你见过佳人的绝世之姿, 还忍心目睹她的苟延残喘吗?”
“不是苟延残喘,是发展的必然。”美国为了摆脱经济殖民, 发动了南北战争, 计划经济也是一个道理。
“是不是必然我不知道。新街这个样子, 在你大哥眼里就是美人迟暮。”
婳儿终于成了有产人士——在房产管理局的工作人员的看坏分子的异样眼光中,在负债三千后。
亏空这么大,婳儿是不敢再买什么了,她得回家把自己的家具、单车、缝纫机一类的大件弄过来。
等到周末,婳儿坐火车回去,请了人去周爷爷周奶奶家里搬东西。
她没有进门,只在车边看着人搬东西。
周爷爷没有出来,周奶奶在院子里含着眼泪看着她。
婳儿心里很不好受。
朝夕相处近十年,爷爷奶不相信她就算了,为了不丢面子,竟然把她关起来。
婳儿伤心之余,后怕不已。
她现在还不想面对他们。
婳儿把家具拖到老房子里,然后放到空间里,神不知鬼不觉地带回骑楼。
新买的房子,一楼婳儿不能做主,二楼要修整之后才能住。
婳儿买了石灰石,泡开后请人刷了墙,又买了黑漆,阳台上的铁艺护栏刷新了一番,然后才把家具放出来,慢慢布置三楼。
只是房子太大了,她这点家具还不够塞牙缝的,只能慢慢置办。
还是要努力赚钱!
好在不急,学校管得严,所有学生都要住宿,哪怕是本地的,而且除了周末,每天都要查寝。
周一到周五,婳儿便心无旁骛地在校学习知识。
周末,婳儿便到处转悠,寻找赚钱的路子。
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
婳儿要不是卖过一段时间内衣,哪能在骑楼新街买得起房子。
七十年代末了,八十年代作兴什么?
婳儿家里有张小叔穿着喇叭牛仔裤、花衬衣,手里拎着录音机跳摇摆舞发神的照片。
顺应时代的潮流总是没有错的。
婳儿设计了十款喇叭裤,还有各种穿搭的上衣、外套,,只等改革的风一吹,就买布裁制。
在此之前,婳儿也只敢在学校里接接私活,每个月能赚个四五十块钱,再加上学校的补贴和二楼出租的钱,一个月少说也有八十块钱。
这些钱,除了吃饭买日用品,婳儿都舍不得乱用,一个学期下来,就存了三百块钱。
年底,婳儿拿了房契去裁缝铺问红利,老师傅推辞说:“红利?多少年没红利了,今年也没通知说有。”
“前些年没有,是因为房子收为公有了,现在还回来了,理应分红,还得麻烦您去问问。您要是没时间去,我就自己去问。”
老师傅抬头看了她一眼,不冷不热道:“我有时间去问。”
过了半个月,婳儿问了几次,都没结果,就跑到街道办事处去问,人说钱早就没发下去了。
婳儿问发了多少。
办事人员一翻□□,说:“两百四。”
老师傅没料到人真去问了,就说:“今年事儿不多,赚的钞票少,只有一百五的分红。”
“不是这么一点吧?”
“就这么一点。现今的确良等化纤面料行销得很,大家都去买成衣。不止我们裁缝店效益不好,棉纱厂也是。他们棉布滞销,积存了一批货,正私底下搞促销。”
婳儿立马去棉纱厂问这事儿,货币三家后挑了家花色好的进了两千块钱货。
办完这事,婳儿又去裁缝店死磕,把红利一份不少都要了过来。
整个寒假,婳儿都扑在这批棉布上,设计款式、缝纫、熨烫、打包,然后趁着改革的东风跑去了珠海,把衣服卖给了那些嗅觉敏锐的倒卖行家。
一个寒假下了,婳儿就赚了两千多块钱。
这两千块钱,婳儿又去进了棉布。设计好款式好,她索性拖了一些布到学校,周一到周五裁剪布料,周末缝制。
婳儿设计的款式新颖漂亮,这批衣服还未赶制完,就有发电报要货。
大一的下学期,婳儿赚了四千块钱。
婳儿的存款总算有八千五了。
暑假她回了萍城,没有先回家,而是去看了书灵的舅舅家,把从空间挖出来的黄金和五千块钱按照老方法送给了他们,并留下了一封信。
信里,婳儿撒了一个小慌,就说她的家人救了落水的书灵,并受书灵的恩惠。又说书灵临死前放心不下亲人,拖她的家人看顾一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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