婳儿在楼下瞅着王志宏回去了, 就拿了包,叫了周世安夫妻下来, 商量道:“内衣的生意我不打算做了。世安也知道,卖布的是我同学,如果你们要做下去,我就把她介绍给你们。你们再找个妥当人缝制内衣。”
秦慧兰下个月就要退休了, 给她找点事儿做,就能安生点吧!
“姐, 你这是?”
吴美玲扯了扯周世安的衣袖, 她早就想说让妈做内衣了。
这秦慧兰只有一个儿子,她的钱不就是他们小两口的钱。
以前不说, 是不想过河拆桥。如今人提出来了,正好顺水推舟。
“姐姐如今工资涨了许多,歇一歇也好。这两年,你都瘦了许多。”吴美玲笑道。
婳儿也笑,“是呀!该歇歇了。”
这两个月她赚的一千五,扣除一千要给书灵外祖家的,还有五百备用金。
虽然比预期的少,日子也不是不能过,就这么着吧!
当晚,婳儿就请了周世安夫妻和徐青在桃源饭店吃了饭,搭了个头。
徐青见是婳儿家人接手生意, 没什么话说, 当即就同意了, 也省得送货去乡下。
“就是有一点,你们找的裁缝住处要隐蔽,邻居放个屁是什么味儿都晓得的筒子楼肯定是不成的。”婳儿提醒道。
那可怎么办?吴美玲急了。
“叫妈会乡下住,反正爸也快退休了。”回家后,吴美玲跟周世安商量,“爸这一年多就在咱家吃饭,回去住。妈带着小瑞回乡下,正好爷爷奶奶也可以帮咱看孩子。”
“你别想了。妈是不会和爷爷奶奶住同一个屋檐下的。况且,妈回去了住哪里?跟姐挤一间房吗?现在她们闹得这么僵,你觉得可能吗?”
“你二姐怎么老是不嫁?”吴美玲忍不住抱怨,“你爷爷奶奶不是有房子吗?就不能住回去?老叫那家人占着算什么事儿!”
这个又不是他能管的。
周世安撇撇嘴,“你去跟他们讲咯!看爷爷奶奶怎么说。”
都是一个祖上的,爷爷肯定不会放任人家孤儿寡母的不管,何况爷爷和景明爷爷那么好。
实际上,周延茂早两年就说不读书。
他想去推煤炭赚钱,一是想建房子,二是想让娘跟妹妹轻松点。
周爷爷好说歹说才叫他息了这心思。
前些日子,她娘又病了,这孩子二话不说就辍学,不声不吭地跑去推煤。
十三岁的孩子,又没什么吃的,瘦瘦弱弱的,推着车子都打摆子,一到上坡,就是博命,不晓得哪里来的劲头,硬是坚持下来。
回来了还不休息,跑去山里刨土,推回来摔砖。
要不是老师来家访,大伙儿都不晓得他辍学了。
婳儿也劝他去学校,他死活就是不答应,他说:“妹妹比我更想读书,我读这么多书已经够了,她再也耽误不得。”
周延茂有次放学回来,见妹妹问小伙伴写的什么字,人家理也不理她。
周延茂心酸得厉害,“我是长兄,长兄如父。我要照顾好她!”
少年人说得斩钉截铁,任谁劝都不回学校。
周爷爷见他人穷志不穷,走关系给他改大了年龄,出钱出力地走关系,把他弄进了农机厂。
这农机厂是集体办的,跟婳儿一样,周延茂户口还在村里,就是每月都有了工资。
只要过了这两三年,他家日子也能过得下去了。
如今,周延茂起屋的砖都烧好了,就差买水泥、买瓦、买石灰的钱。
婳儿深知秦慧兰的脾性,过不了多久,她肯定会搬回来。
她的屋子就是一时半会儿建好了,打家具都是个事儿。
婳儿找周延茂谈,跟他说:“这五百块钱我不急着你还,给你五年的时间。你不要跟我说,你五年都赚不到五百块钱。”
周延茂这会儿的工资是十八块九毛钱。零头他给了娘家用,十块钱存了起来。
一年就是一百二。两年后他就有三十六块钱了,每月最少可以存二十块钱。
五年,五年他当然能存五百块钱了。
景中伯伯一家已经帮了他家很多。
如今侄女都借钱给他起屋,再赖着不走,就不像话了。
周延茂接了钱,坚定道:“五年之内,我一定会存够钱还你。”
周延茂接了钱,当天就找人商量起屋的事。
村里的人怜惜他年幼丧父,又不是农忙时节,纷纷过来帮忙。
不出二十天,一座齐整的新房子就建好了。
周延茂本来打算后屋用土砖的。有了五百块钱后,他前屋就用买的砖建,后屋用自己烧的砖。
这样,就不用怕发大水了。
秦慧兰听了媳妇的话后,回了田源。
她本来是要来说房子的事的,正好遇上周延茂家热火朝天地起新屋,就去帮了一天忙,什么也没说就回去了。
周延茂房子建好了,就捡了一个最近的好日子搬了家。
周爷爷周奶奶也就搬了回去。
婳儿也跟着他们搬了过去,还说:“我妈说退休了回来住,她现在正看我不顺眼,求爷爷奶奶发发善心收留我。”
5
周奶奶媳妇心里有刺,又舍不得孩子受她娘磋磨,就什么也没说。
周爷爷是不怵儿媳妇的,又喜欢这个孙女,就说:“你妈骂你我可不管。”
“骂就骂!”婳儿已经现在皮厚得紧,无所谓了,“她要是再骂我一句,我连这都不住了。”
“那你要搬哪里去?”
婳儿把建房子的打算跟周爷爷周奶奶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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