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觉远的身影出现在身边。
“施主,你又何苦知错犯错?”觉远苦苦相劝。
木檀扭头看向觉远,冷笑道:“你佛不是慈悲吗?我今日一定要杀一人,你既是普度众生,不想看到他死,那你代替他死如何?你要是肯,我就不杀他。”
说话间,她手上加重了力道。安忞张大了嘴,舌头外突。他手脚不停地扑打着,可是没有用,木檀的手像是一只铁爪一样将他的喉咙死死的扼住,仿佛再用些力道,就能将她的喉骨捏碎。
觉远的目光里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平静地和她对视。
“大师,大师!你不要相信这个邪教妖女,她罪恶滔天,你杀了她是为民除害!”终南派的弟子一边剧烈地咳嗽,一边撑着站起来。
他心中大骇,他是终南派这一派弟子的大师兄,在这个妖女手上却连三招都走不过。
木檀冷冷地看着觉远,若是觉远一心要救人,她今天只能先行避走。
安忞已经开始翻白眼,扑打的力道也渐渐地弱了下去。
觉远看着她的目光依旧悲悯平和,他眼睛微垂,“如果施主今天一定要杀人的话,贫僧愿意以己渡人。”
木檀心中并不惊诧,冷笑连连。
前世她就是信了这个秃驴的鬼话,还以为世上真的有这样大爱无私的人,让她对人性重拾了一些信心。
对视片刻,她松开安忞,面对面走到觉远身前,相距不过半步。
觉远比她高出半个头,她在女子中身材算是非常高挑的。
觉远垂下的目光和她的目光对上。
木檀抽出匕首,“这可是你说的。”
话音刚落,她将匕首刺了出去,对准觉远的心脏。
她心想这个秃驴这样虚伪,一定会躲开。
她动作虽然快,但是觉远的功力远在她之上,他要是存心想躲,她不可能伤得了他。
可是一道划破肉.体的细微‘噗’声响起,匕首异乎寻常地顺利地刺破了他的僧衣,没入他的胸口。
木檀杀过很多人,可是从来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让她意外。
觉远脸上没有露出半分痛楚,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胸口上插着的匕首,抬眼看向木檀,张嘴想要说话,却没忍住轻咳了一声,“施主,还请施主履行自己的话。”
“大师!”
终南派大弟子任道之惊呼一声,连忙奔将过来,他徒手攻向木檀,双目赤红,“妖女,纳命来!”
木檀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她没有将任道之当回事,几下就将人踢了出去。
觉远已经支撑不住,坐到了地上。
只能从他微锁的眉心看出他的痛苦。
这时是木檀最好的复仇时机,只要她上前将匕首再送得深一些,觉远立时就会毙命。
但是那个终南派的弟子仿佛着了魔一般,拼着性命不要,也要护着觉远,不让她再伤他。
觉远虽然坐在了地上,但是他一身气质并没有丝毫的损减,他盘腿而坐,双目微阖,豆大的汗珠从他的脸上泌了出来,在烛光的照耀下,他的脸看起来格外苍白。
任道之将她逼退数步之后,扑到觉远身边,“大师,你怎么样?”
觉远睁开眼睛,看着他微微一笑,“多谢施主相护,但是贫僧已经答应了女施主要用自己的性命平息她的怒火,请施主不必阻止。”
李嫣然在几人打斗的时候慢慢地爬到了襁褓旁,她脸色惨白得可怕,吐出来的鲜血染红了她胸前的一片衣襟。
她慈爱地看着襁褓里吮吸着自己手指的婴孩,想要伸手去抱抱他,却发现自己一手都是鲜血。
木檀冷冷地看着那对母子。
李嫣然决计是活不成了的。
木檀下手的时候并没有留手,就算是一个普通高手在她手上都撑不下来,何况是个全然不会武艺的普通人。
李嫣然察觉到了她冰冷的目光,抬头看向她,李嫣然撑着最后的气,哭着哀求道:“蓁蓁,我已经知道错了,我不求你放过我,我死不足惜,只求你放过这个孩子,他才一个月,他什么都不知道…”
木檀没有吭声,她目光在花厅里扫了一圈,看到觉远脸色惨白地坐在一旁,兴致突然败了。
罢了,她今天也当一回正人君子了。
木檀抬腿朝门外走去。
安忞就在门口,看她朝自己走来,吓得连连后缩。
木檀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做理会,一步跨出门槛,倏然消失在原地。
见她竟然信守承诺,没有趁机打开杀戒,任道之松了口气。
“大师,觉远大师,你怎么样?”
………
正道集结了人手,攻向风陵顶。
木檀在第一时间得知消息,就立马往风陵宫赶。
即使知道这一次正道还是会铩羽而归,作为天子堂堂主,木檀不能缺席。
从姑苏赶往风陵宫,日夜兼程也需要三天。
时间充裕,她可以在正道之前赶到风陵宫。
她和佩容日夜兼程,两人两马,出了姑苏,往风陵宫所在的幽州赶去。
一路上遇到不少正道众人,他们通常成群成派。
名剑山庄作为正道魁首,在这次讨伐中充当了武林盟主的角色,广发英雄帖,召集天下英雄好汉,要一鼓作气,攻上风陵宫。
现在名剑山庄的庄主正是二十年前,应无情的未婚夫李剑。
说来也奇怪,这些年应无情武功早就登峰造极,宫中弟子四处斩杀臭男人,但是这个在传闻中辜负了应无情的男人却一直毫发无伤,二十年活得逍遥自在,现在更是要集结人手去灭了风陵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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